大眼冲上去用匕首直取老家伙的下三路,专攻其脚踝,膝弯等关节处,虽然难以造成致命伤,却能极大地干扰了对方的平衡和发力。
我则深吸一口气,将残余的纯阳之气尽数调动,汇聚于指尖,形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白炽色的光束,看准老家伙因鲁达和大眼的纠缠而露出腋下的一个破绽疾射而去。
噗嗤!
白炽光束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牛油,轻易地洞穿了他护体的阴煞之气,直接没入其腋下。
“啊……!”
老家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动作瞬间僵硬,挥舞木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
“老东西,受死吧!”鲁达暴喝,不顾双拳的伤势,合身扑上,一记凶猛的贴山靠,重重撞在老家伙的胸膛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老家伙佝偻的身体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惨绿的余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哐当!
他手中的黑木杖终于脱手飞出掉落在石坛上,顶端的眼珠彻底黯淡,似乎失去了所有灵性。
老家伙重重摔落在石坛边缘,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迅速萎靡下去,眼睛里满是怨毒、不甘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你……你们……”他指着我们,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周围剩余的尸傀,随着木杖的失效和老家伙的重创,眼中的鬼火彻底熄灭,纷纷如同失去了提线的木偶,僵硬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山谷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只有我们三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几近熄灭的鬼火残余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大眼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不知是谁溅上的污血,喘着气道:“妈的,总算,总算搞定了这老梆子了。”
我则走到那奄奄一息的老家伙面前,他胸口被鲁达的铁拳砸出两个大坑,他口吐鲜血学,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诅咒的话。
“咯咯……”
他嗓子里发出异响,血汩汩的往外流,最后一口气没能喘上来,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死了!?
只是有些可惜,很多话还都没有问他。
确认他彻底断气后,我走到石坛边,捡起了那根布满裂痕的黑木杖和那块掉在一旁的黑色木牌。
木杖入手冰凉但那种邪异的感觉已经消失,仿佛变成了一截普通的朽木。而黑色木牌上的符文也恢复了平静,只是两者接触时,似乎仍有极其微弱的感应。
鲁达走到黑蛇尸体旁,用力拔出了自己的砍刀,检查了一下肋下的伤口,然后走过来,看着木杖说:“这玩意儿邪门,得处理掉。”
我点点头。
我们简单处理了一下战场,主要是将鲁达和大眼的伤口做了应急包扎,又搜查了一下老家伙和黑蛇的身上,除了些零碎的邪门物件和那张已经失效的黑色符箓外,并没有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随后,我们点烧了一把火,把所有的尸傀连同那老家伙的遗体付之一炬,避免留下后患。
带着疲惫和伤势,我们连夜离开了这片诡异的山谷。
回到相对熟悉的环境,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然而,就在我们回到珲春的第三天下午,庄墨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带着点关切:“最近怎么样?”
“庄老,谢谢关心,都挺好的。”
“最近没什么事发生吗?”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黑蛇和那个老家伙的事庄墨知道了?
我试图含糊过去,笑着说:“庄老消息真灵通,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了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庄墨轻轻笑了笑,那笑声却让我感觉有些不妙:“小麻烦?能在萨满祭坛石坛上,跟一个修炼‘阴煞聚魂术’的邪修拼个你死我活,还毁了一件至少祭炼了十年的‘引煞杖’,这要是小麻烦,那什么才算大事?”
庄墨居然连地点,对方的功法,法器的名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知再也隐瞒不住,他不仅知道了,而且知道得比我想象的还要详细。
继续狡辩下去,反而显得可笑且不智。
我叹了口气,语气也沉了下来:“庄老,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呢?”
庄墨的语气认真了些:“我想听你亲口说,从你的角度。有些细节,恐怕只有你这个亲历者才清楚。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招惹到吴不语的。吴不语是邪修聚魂派的后人,虽然聚魂派专注于邪修,但他们从不主动现身,与人结仇。”
原来那个老家伙叫吴不语。
不过,庄墨的话也说明,他并不知道朱果的事。
要不要跟他说呢?
我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跟庄墨摊牌,于是我就把朱果地图,还有我前段时间去昆仑找朱果的事,讲了一遍。
不过,我并没有说,朱果地图事张灵告诉我的,而是说自己上一次去死亡谷时无意间发现,因为私心才藏在了诊所床底下。
把过程讲完,庄墨在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庄墨的声音才再次传来,:“陈安啊陈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来一趟京城吧。”
“好。”
“别耍花样!”庄墨警告说。
我故作轻松,笑着说:“怎么会。我今天下午就动身。”
挂了庄墨的电话,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上次去死亡谷我已经违背了局里的意思,差点把我当成精神病软禁起来,这次我又偷偷去昆仑找朱果,而且还把朱果吃了,局里能不惩罚我?
庄墨在电话里虽然没说,但绝对不会轻饶。
749局是个特殊部门,很多事的保密级别可以说是最高的,所以要求每个成员必须忠诚。
而我对朱果瞒而不报,还私自吃了,都是严重违规违纪。
但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得去面对。
我跟大眼和鲁达说了要去京城的事,大眼和鲁达都建议我不要去,大不了我们就跑,珲春市三国交界处,只要跑出国,谁也抓不到我们。
我安抚大眼和鲁达不用太悲观,如果自己犯的错罪不可赦,庄墨也就不会让我自己去京城。
安抚好大眼和鲁达,我连夜坐火车去了京城,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到了京城,刚从火车站出来,就有两个人年轻人把我给拦住。
两人穿着普通,但气质不凡,身上散发着独特气息,一看就是749局的人。
“你是陈安吧?”其中一个人问。
“我是。你们是?”
“是局里派我们来接你的。”
局里?!
级别这么高吗?
有些不妙啊!
我跟着两个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并没有开往庄墨的文玩店,而是朝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两个年轻人一语不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不在询问,摆出了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架势。
轿车最终来到了郊区的一个研究所,这个研究所不大,三层楼,有个小院,院子里停着两辆红色牌照的汽车。
看到红色车牌,我的心脏不由得抽了一下。
红色牌照属于国家警备专用车牌,也就是说,这个小院与警备局或者中央有关系?!
年轻人开门下车,说:“下来吧。”
我下了汽车,四下瞅了一眼,从表面看这个研究所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很平常。但我也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跟我们走。”
我点头,然后跟着两个年轻人进了楼,他们把我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间外,在敲门得到里面回应后,才打开·房门。
房间有四十多个平方,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女的三十多岁。
“部长,人带到了。”一个年轻人说。
男人点点头,说:“辛苦了,你们先出去吧。”
然后,他目光一凛,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