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永青这话,让我感到吃惊,我甚至怀疑他刚来时,又掏刀子,又要拼命,不过是在演戏。
他来找我们的真实目的,就是想继续自己的赌运。
我警告说:“别执迷不悟,这种事情我们是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不帮我?你们不就是帮人驱邪避祸,发财升官吗?嫌我的钱臭吗?”
大眼笑着说:“我们不是正在帮你吗,劝你悬崖勒马,适可而止。”
“不,不,我不能停,我肯定不能停。只要你们帮我赌钱继续赢,又不会遭到报应,我赢的钱一半都可以给你们。”
我说:“不可能。我们只帮人,不会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让人往里跳。”
大眼说:“你走吧,送你一句话,好自为之!”
见我们态度如此坚决,又下了逐客令,穆永青便悻悻地离开了,半年后我们在得知他的消息时,他已经被人砍死在了香港街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两月后,宁总亲自登门拜访,给我和大眼放下了二十万,当初我们第一次见宁总时,没收取他的法金。因为当时他并不是很相信我们,但自从他远离穆永青后,无论是生意,还是人脉方面,他都一扫之前的晦气,特别是她老婆,又怀孕了,宁总有三个女儿,没有男丁继承家业,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即将老年得子,如何不高兴。
收了宁总的法金,大眼建议宁总,以后要戒毒,每年春秋两季,要放生祈福行善积德。大眼说只要他能做到这两点,可保佑他儿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成年。
时间转眼到了腊月,还有二十多天过年,我和大眼准备提前回家,请在米北庄做饰品批发生意的老乔吃饭。
前文说过,我们店里的饰品,都是从老乔那拿货。老乔人不错,做人实诚,还经常给我们介绍一些有钱的客户。
这一年下来,光老乔给我们介绍的生意,我们就赚了十多万。
当然,我和大眼开风水阁并不是为了赚钱,可有时候越是不想赚钱,财运偏偏非常好,用大眼的话说,我们这是积了大德。
确实,这一年下来,我们帮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只是象征性的收点法金,往大了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往小了说,就是助人为乐,授人玫瑰手留余香。
我和大眼开车到了米北庄,老乔便拿出了珍藏的茶叶给我们泡上。
米北庄全国有名,号称是中国殡葬第一村,阴间华尔街,冥府哈德罗。
一公里长,六七十米宽的街道上,有五百多家商户,整条街的殡葬用品种类极其丰富,除了最常见的花圈以外,这里的纸人、纸马、纸扎飞机、骨灰盒等上万多种殡葬用品一应俱全。
可以说活人世界有的这里全都有,大到墓地选址和买卖,小到丧葬礼仪所需要的各种物品基本不用出村子就能够解决。
据说,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丧葬用品,都是出自米北庄。
老乔品着茶,说:“你们两个这么早就回家过年啊?”
我笑着说:“我们不在意时间,想歇了就歇。”
老乔羡慕地说:“还是你们自在啊,不像我做个小买卖就拴在这里了。”
“你这买卖也不用盯到过年吧。”
丧葬用品年前年后都会有一波高·峰期,老乔是做饰品的,年前生意影响不大。
老乔笑着说:“嗨,别提了。最近我受朋友之托,要帮香港一个大老板找块镇宅石。”
我有绕兴趣的说:“这对你来说不难呀。”
老乔摆手手,说:“往往看起来不难的事,办起来才难呢。我本来去泰山岱庙找了一块两米多高的石敢当,结果把照片发过去后,人家说不行。”
“这么难伺候?”
“大老板嘛,要求肯定高。”
我笑着问:“能挣不少吧?”
老乔嘿嘿笑,说:“还行吧,要是成了,能挣个十几万。老板不缺钱。”
大眼问:“什么情况啊?”
“老板花钱买了一栋别墅,可是不太干净,想弄块石头镇一镇。你们有没有门路,帮忙给弄一块。”
以我们和老乔的交情,能帮可定会帮,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路子。
大眼笑着说:“这你可找错人了,要不然你去普陀寺,把庙门口的石头偷了得了。”
老乔哈哈大笑,说:“你可真能扯。”
中午我们找了一个饭馆,请老乔吃饭。正吃着,老乔来了电话,他看了来电,朝我们歉意的笑了笑,就出去接电话了。
不一会接完电话回来说:“对不住二位,饭我不能吃了,我得去机场接个人。”
我随口问道:“什么人这么急?”
“香港来的。”
“找石头的那位?”
“主家没来,派人来的,白龙王的徒弟。”
大眼问:“白龙王是谁?”
“白龙王你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闻了,在东南亚可是传奇人物,据说是白龙转世,很香港很多大明星都是他的门生。”
大眼笑着说:“这么厉害啊。”
老乔说:“你还别不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好啦,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去接人了。”
老乔夹起包,急匆匆地离开了饭店,我和大眼则继续吃饭。
吃完饭,我和大眼回到了市里,商量着准备买点过年的东西,在商场我给父母买了新衣服,给我爸买了一块手表,给我继母买了条金项链,大眼一个人过年,也不用串亲戚,所以只给自己买了一箱酒。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就到了下午四点多,我和大眼正准备回家,就接到了老乔的电话。
老乔说他汽车跟人发生了剐蹭,让我们赶紧过去一趟。老乔说的地址离我们也不远,我和大眼就开车赶了过去。
到了老乔所说的地方,就看到路上围满了人,有好几个交警,也有围观的群众,把车停在路边,我和大眼挤·进人群,就看到一辆白色桑塔纳顶在了一辆黑色宾利屁股后面。
撞的虽然不严重,但这种豪车,估计桑塔纳就算全险都不够赔的。
白色桑塔纳车主是老乔的,黑色宾利车主是个社会人,留着胡子的中年人,好几个小混混正在指着老乔叫骂,旁边好几个交警拦着也无济于事。
老乔见到我和大眼就像是遇到了救星,赶紧跑过来求助。老乔说,责任在他,不过车主不同意走保险,因为车刚提没两个月,让老乔陪他一辆新车。
我问新车多少钱,老乔哭丧着脸说三百万多万,光维修也得小·三十万。
车主是个社会人,好像跟交警还挺熟的。所以,老乔实在没法了,这才找的我们。他说我们在市里认识的人多,瞧瞧能不能找人把这件事给过去。
现在这社会,干点什么事都要找人。瞧对方不依不饶的架势,这事肯定是不能善了。
不过,我的关注点并不在车上,而是在白龙王徒弟身上。白龙王的徒弟,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穿白羽绒服,白裤子,白旅游鞋,手里撵着一串珠子,一副坦然处之的架势,好像眼前发生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我掏出手机给张小川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遍,没一会时间,张小川就开车过来了。
我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张小川笑着说:“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没多大点事。你们稍等一会,我去了解下情况。”
张小川走过去,那车主好像认识张小川,小跑着了过去,张小川把他叫到一边单独聊,那车主乖巧的如同是小学生。
只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车主冲我们这边点点头,招呼小弟们散了,然后就开车走了。张小川又跟几个交警聊了几句,然后过来,轻描淡写地说:“行了,解决了。”
老乔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太谢谢了。那个修车的钱……”
“不用赔了。大家都认识,小剐蹭不要紧。陈师傅,杨师傅,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十几万的修车费不用赔了,让老乔又惊又喜,可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说什么。
张小川一走,老乔拉着我说:“你这朋友什么人啊,这么厉害。”
我说:“就是一普通朋友,没事了吧,要是没事,我们就走了。”
大眼笑着说:“老乔呀,你可欠我们一个人情,下次请我们吃饭。”
老乔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我和大眼正要走,白龙王的徒弟说:“两位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