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根本不愿意看我,整个人懒懒散散散的。
倚着柜门,他晃了晃手中的消炎药,“伤口发炎了?”
他的嗓音很淡,融进柔柔的灯光中依旧赏心悦目。
我点头,乖巧道:“后背有些疼。”
他将药扔进我手里,“自己上药。”
见他转身就走,我追着他,“我够不着。”
我追着他,他走得很快,又猛地停下来。
我差点撞他身上。
他叹气,转过身看我,“去沙发上趴着。”
我乖乖在沙发上趴好,还把左肩的吊带扯了下来,露出受伤的左肩。
他将消炎药抹在棉签上,凑过来帮我涂药。
我喊他,“安余生……”
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我常常不过脑子就说一些话,话刚出口时,难免难堪。
就如现在,他默了好一会儿。
他直起身,夹杂着少许戏谑的嗤笑,“林漫漫,在你眼里,是不是没有分寸感这种东西?”
“我们的关系,有熟到这种程度吗?”
“安余生,我……”
我拉住他的手,他任由我拽着,可我却半天说不出话。
他忽然轻笑了声,弯腰,将我的发丝勾在耳后,“我就这么像……你的狗吗?”
漆黑的眼眸清清楚楚地倒映着我,我看见里面自己无措的影子。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还是颤了下。
他干脆拽着我的手,把我整个人翻转过了,直接压在了我身上。
我的手腕很疼,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他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想要我过来我就得过来,想把我踹开,我就得配合你滚远点?”
“现在你朝我招手,我是不是得跟你汪汪叫两声?”
“嗯?”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我的睡衣里。
我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种事,没法很快适应,所以下意识地挣扎。
他眯着眼,突然捏住了我的下巴,“躲什么?讨厌我?”
他的指骨,硌的我下巴疼。
我拼命摇头。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把他当狗,我也不讨厌他。
可我张了张口,溢出嗓子里的只有呜咽声。
偏偏躁狂症这时候又开始一点点消磨我的情绪。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可他喊我的名字,一字一顿,像是在慢慢咬着念一样,“当初是你先抛弃我的,是你说分手的,你在这儿委屈什么?”
掉下来的眼泪被他胡乱地抹掉,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甚至粗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盯着他身后那盏暖光灯看。
思绪,偏偏不止地落进那团记忆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