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沉浸在思考中,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我心脏一紧,转头看向楚瑶,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
“哼,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楚瑶不屑地说,催促道:“发什么呆呐?”
我回过神来,急忙冲出门外,跑了好几步后,步伐逐渐放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能追上吗?
此时已过午夜一点,街上行人稀少,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我们三人在游荡。
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短暂的光亮后,又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老莫忍不住问:“你们报警了吗?”
我叹气道:“报了,但警察认为我们只是吵架,她还特意避开监控,总之,警察让我们先自己找找,24小时后再联系他。”
楚瑶跑到前面,拦住我和老莫,“你们有没有怀疑过照片里的人影?会不会是个变态狂之类的?”
我觉得楚瑶的话有可以揣摩的地方,但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首先,如果有跟踪狂,李光媚在学校待着或报警都是更好的选择。
其次,我无法确定那模糊的“人影”是否真是人,如果是,又是什么身份?
还有,如果李光媚发现我们所定义的跟踪狂,并且发照片给我,那可以理解为求助,但她为何要关掉手机呢?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丝不妙。
难道……
这是个圈套?
我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只是暂时无法想通。
难道是因为我和李光媚吵架后,她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焦虑,又担心我找不到她,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而且这符合通过大数据分析得出的女性心理学。
话说回来,李光媚进便利店,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线索,以便我能找到她?
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跑回便利店,却不知从何查起。
如果要在便利店留下信息,肯定不能在商品上,因为商品很容易被买走。
监控显示,李光媚在看商品,那么信息应该和商品有关,而且不会轻易变动,那只能是……价格标签?
我从每个货架的标签套里抽出标签,楚瑶和老莫也跟着我一起抽。
“陆大师,这边!”老莫突然喊道。
我急忙绕过货架,看到老莫弯腰捡起一张铭牌,我急忙抢过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它在跟着我!
楚瑶凑过来说:“这是光媚的笔迹?”
我仔细一看,发现角落里还写着三个小字:太阳村。
这不是李光媚的老家吗?
李光媚是龙城本地人,南区和龙城大学的官塘校区一样,都位于城市郊区,附近有许多正在建设中的村庄,而南区的太阳村正是李光媚的家乡。
或许她在家?
我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急忙带着两人上车,向太阳村驶去。
一路上,我一直在琢磨“它在跟着我”这句话中的“它”。
“它”是谁?为何不用“他”,而是用“它”。
难道是写错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李光媚是文科高材生,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她在暗示我不是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当然,更多的是无语……
太阳村距离城区有四十多公里,不仅偏远,还要经过山路,起伏不定,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到达村口时,已经是早上六点,许多大妈已经开始赶集,有的在村口的大榕树下聊天。
我下车询问:“阿姨们,你们知道李光媚的家在哪里吗?”
气氛突然变得寂静,这些大妈大婶上下打量着我,就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让我感到不舒服。
其中一位年长的老奶奶突然站起来,指着我厉声道:“你就是光媚的小男友?这里不欢迎你!”
“等等,奶奶,我……”我还想问清楚情况,老奶奶却拿起板凳砸过来。
我来不及解释,赶紧跑回车里,老莫见状,一脚油门,烧胎起步,一个漂移疾驰而去。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老莫才停在路边,看向我问道:“怎么回事?那老奶奶是你老相好?”
“去你的!”我忍不住打了老莫一拳,这话说得真是毫无伦理底线……
但是,我确实感到困惑,为什么那位老奶奶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楚瑶突然说:“那是光媚的奶奶。”
光媚的奶奶?
我突然就顿悟了,但又有些不明白,“她奶奶没见过我吧?对我敌意这么大?”
楚瑶轻轻摇头,沉默片刻后,突然说:“其实……我知道光媚家在哪里。”
我和老莫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无语,这男人婆知道却不早说,这一板凳真是白挨了。
问题是,李光媚的奶奶为什么对我有意见?我猜测,可能是李光媚跟奶奶说了我的坏话。
这其实是好事,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李光媚跟我吵架后,想让我着急担心,顺便回家向奶奶诉苦。
如果李光媚躲在家里,我偷偷溜进去哄哄不就行了?
女孩子嘛,就是要哄。
我和老莫、楚瑶追星赶月,早已疲惫不堪,听了我的推测,都安心在车上眯眼休息。
七座的五菱面包车的好处就是宽敞,别说三个人,十个都能装下,车座一放倒,也是睡得舒坦。
村里没多少年轻人,一到晚上就特别安静,只有寂寥的虫鸣声。
我们三人趁夜悄悄溜进村里。
楚瑶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看来她没少来李光媚家做客。
李光媚家是一栋三层高的自建小洋楼,一楼亮着灯,里面有两个人在吃饭,我认识李光媚的奶奶,楚瑶说另一个妇人是李光媚的妈妈。
为了方便称呼,我们称她们为李妈和李奶。
我注意到正门对面是后门,感觉有些奇怪。
正门、餐桌、后门连成一条线,这不就是风水中的“正门有忌,见食则见煞,见后则财散”吗?
从正门看到餐桌,不仅人能看到屋主在吃饭,阴煞之物也能看到,因此会停留求食,从而留下煞气。
前门正对后门更是不妥,大门是主要的纳气口,后门则是出气口,如果大门和后门形成一条直线,可能会形成风水中的“穿堂煞”,而煞气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还有一种说法是财从正门进,又从后门出,留不住财。
这格局真奇怪,理论上来说,正门不应该对着通风口。如果对着,中间可以设置隔断或屏风,餐桌再往侧面一摆,就可以“避阴躲煞”和“聚气藏风”了。
我只是想到了从老家破旧书架上翻到的书本内容,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应该相信科学。
楚瑶低声说:“光媚好像不在。”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李光媚并不在里面。
三楼有一扇窗,里面关着灯,但是有一道黑影。
难道是光媚?
我看到窗户旁有根排水管,拍了拍老莫,指向排水管,老莫点头表示明白,并举了个OK的手势。
楚瑶一脸困惑地看着我,我没有理会她,悄悄来到水管下面,沿着水管往上爬。
说实话,我很紧张,今天是我“偷感”最重的一次,如果现在被人发现,肯定解释不清楚。
对于攀爬,我还是轻车熟路的,毕竟小时候没少爬山爬树,叛逆期更是爬学校围墙,没什么墙能难倒我,同学们都称我这种人为“飞虎队”。
我很快就爬到了三楼,窗户离我只有半米远,我伸手勾住窗边,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吓得我脚一滑,差点掉下去。
“光媚,是我。”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那只手很快松开了。
我欣喜若狂,双手抓住窗沿,双脚蹬着墙壁,艰难地爬到窗沿上,看到眼前紧闭的纱窗愣了一下。
刚刚李光媚抓我手的时候应该开窗了,见我要爬上来又关窗了?
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拉开纱窗翻进去,落地后,抬头就看到墙角有一道人影,高高瘦瘦的。
不会吧?难不成是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这道人影,不知所措,汗水浸湿了衣服,也不知是爬墙流的,还是见到它流的。
“大笨蛋~接电话啦~”李光媚给我设置的专属来电铃声突然打破寂静,吓得我心脏差点跳出来,急忙掏出手机挂断。
我咧个去!
楚瑶这男人婆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