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办铜矿的问题上常胜文说的与褚达邦说的大不一样。
周胜利问道:“你说镇铜矿也不是褚达邦花钱买的?”
常胜文说:“他也花了钱,但不是公平交易买的。”
他怕周胜利不信,说道:“我一个战友的弟弟在他的矿上是中层管理人员,他对我讲过,说镇铜矿是实行承包经营很早的企业,承包人也很有经营头脑,矿上每年实现利税都能超额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
距咱们说话这会儿应当是以前四年左右,矿上准备花大价钱引进新技术,能够从矿石里提取出金和银。那时的矿还属镇上所有,矿上虽然挣了很多钱,但都交镇财政了,买新设备还是没有钱。
到银行贷款手续太繁琐,运作周期也长,矿长就找到了他的朋友褚达邦借钱。
矿长与褚达邦过去不认识,是他承包了铜石岭这一带的荒山开始认识的,一来二去成了朋友,但他对褚达邦这个朋友了解得不深。
褚达邦以荒山开发的名义申请的贴息贷款,转手借给矿长要的利息是银行贷款的三倍。
矿长为了能够尽快购来设备,利息高也要了。
设备购来以后矿上冶炼金银的手续还没有批下来,没有手续冶炼黄金是犯罪,矿上一直不敢生产。
到了年底,褚达邦催要还款。但矿上借的钱都压在了机器设备上面,不生产就无钱可还。铜矿炼铜的利润远不够偿还褚达邦贷款利息的。
原来是褚达邦花钱买通了黄金局的领导不给批手续,致使矿上的设备不能运转。
年底矿上还不上钱,褚达邦便向镇里要钱,镇里无钱可还,他就乘机提出把矿买下来。
要说花钱呢,他给矿上借的钱连本带利也有上百万,但本钱买了设备,他的农业开发贷款利息政府都给贴了,他加的利息本来他就没有付出,等于白得了一座铜矿。
矿到了他手里,再花点钱给上面的人,手续就批下来了。”
没有想到,这个褚达邦看起来是个土豪,实际上很有心计。铜矿的矿长找他借钱算是与虎谋皮。
话刚说到这里,田爱东和常胜文派出去与他一同取水样的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进了屋里。
“周书记,我们到金矿的洗矿水与村头的小河交汇处上游取水样时被矿上的保安发现了,怕被他们追上把水样抢走,我们跑回来了,后面四个保安有三个跟在我们后面追,有一个不见了,可能是回去报信去了。小董把车开回来了,咱们抓紧走吧,别让他们给堵在村里。”
周胜利理直气壮地说:“取证调查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我们还怕他们堵过来吗?”
田爱东刚才一急之下忘记了临时扮演的角色,按照习惯又喊了周书记,正担心被批评,听周胜利的语气知道他们政策研究室工作人员的身份到此结束了。
他的手里提着四瓶水,说:“我先把水样放到车上,等会儿好全力对付他们。”
周胜利问他:“水样都标注取样地点了没有?”
田爱东回答:“走之前在瓶子上编了号,因为他们追得急,还没有注明取样地点。”
周胜利说:“抓紧时间把取样地点标注好,等一会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常胜文算了笔经济账:“领导,检验水质在市里就收好几百,你们拿到省里四个水样怕是少不了上千块。”
周胜利说:“相对于村民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上千块钱算不了什么。如果仅仅是河水污染,把污染源截断,经过一个夏季几次洪水冲涮就解决了,我担心的是地下水污染,一旦地下水污染了没有一百年改变不了。”
常胜文羞愧地说:“我这个村支部书记都没有领导为村民想得这么远,说来不合格。”
周胜利说:“不是你没想到,是因为你不懂地下水污染方面的常识。”
可能是后面追田爱东的三个保安知道常家峪村与矿上有矛盾,没有敢往里进,一直等到褚达邦带着大队人马来了才一同进村,进村后直接到了村委会大院。
其中一个保安看到了周胜利他们的越野车,向褚达邦讨好地说:“董事长,这辆车我认识,就是今天上午到咱们矿上的车,挂着省城的号。”
褚达邦也看到了那辆车,他虽然上午没有记周胜利他们的车号,但省城的牌号却很明显。他阴沉着脸道:“这些省城的人真阴,上午到我的矿上搞什么调查,下午就算计我。”
他带着几十个保安涌到了村委办公室门口。
常胜文与褚达邦见面,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声音低沉地说:“褚矿长的人上次来偷袭抓我没有得逞,现在亲自下场了?”
褚达邦说:“上次是他们保安上的人追小偷追到了村里,找人时被常支书误会了,双方动了手。保安队的队长被我给开了。
这次保安又遇到了小偷大白天的到矿上偷东西,我们的保安又追进了村,为了不再让常支书误会,这次我亲自带着保安来要人。”
常胜文说:“你指出来哪个是小偷,偷了你们什么东西,说准了我就让你带人。”
褚达邦进了办公室后两眼扫了一圈,看到了周胜利,不悦地说:“周主任也在?咱们真是有缘,中午刚一起吃了饭,下午你就来了这里。”
周胜利回道:“真巧,我们前脚到,褚矿长后脚就到了。上午我就对褚矿长说过我们是到平昌县搞调研的,搞调研就要多转几个地方。不知褚矿长到这里有何贵干?”
褚达邦干脆利落地吐出了三个字:“抓小偷。”
“金矿还肩负着这么重的责任?”
周胜利故作不解地问道。
褚达邦说:“小偷到别处偷东西我不管,偷了矿上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
“找到小偷了吗?”
褚达邦用手一指正在村委办公桌上写水样取水地点的田爱东,“就是他!”
又一指陪着田爱东取水样的常家峪村青年,“还有他。”
周胜利道:“他是我们办公室的田主任,你今天上午还见过,怎么指认他是小偷?”
褚达邦说:“你们上午在我矿上说是省wei什么政策研究室的,下午又当小偷,被我的保安追到门上,你说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周胜利问他:“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小偷,他究竟偷的你矿上的什么东西?”
褚达邦说:“他还没有来得及进矿就被我的保安给发现追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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