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爱民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子,逗他说:“小馋猫得先喊一声奶奶,阿姨才给你吃。”
小支边接着说:“男人应当有骨气,我就是不吃也不喊你奶奶。”
龙爱民一指钱桂英,“应当喊她奶奶。”
小支边来到钱桂英面前,很懂礼貌地给她躹了一个躬,喊了声:“奶奶好!”
钱桂英拖着长长的声音应了一声:“哎——”眼泪出现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小支边不解地问龙爱民:“龙阿姨,我喊过了,这位奶奶为什么还哭了?”
龙爱民说:“奶奶是高兴的。”
龙爱民从包里掏出几只一次性塑料手套,给小支边戴上两只,自己带上两只,从锅里捞出鸡来,撕下了一只鸡大腿,递给小支边。
小支边用手扯了扯张久妹的裤子,正与钱桂英说着话的张久妹说:“龙阿姨给的你就吃吧。”
他这才说了声:“谢谢龙阿姨。”接过了她手里的鸡腿。
张久妹拉着钱桂英的手来到了柳若眉的病床前,对她说道:“小眉,你婆婆来看你了。”
自打钱桂英进屋一直繃紧了神经的柳若眉靠在床头坐着,两眼瞅着钱桂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声音哽咽着喊了一声:“妈——”
钱桂英两手拉着柳若眉的手,哭泣着说:“我的儿,你受罪了。”
柳若眉虽然也在哭,但嘴里却说:“我受点罪值得,如果不是这次车祸,我见不到金妮姐和爱民姐,还找不到家。”
龙爱民把钱桂英的军用挎包递到她手里,提醒她说:“娘你别只顾着说话,儿媳妇的见面礼还没给。”
柳若眉说:“爱民姐,能有这个家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要见面礼。”
龙爱民说:“你说不要是你的态度,娘给不给是周家的态度,给了必须收,娘是一碗水端平。”
钱桂英打开军用挎包,从包里面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红布包,露出了里面的首饰,一边往柳如眉手里塞一边说道:“娘这辈子是个吃闲饭的人,手里头没有多少余钱,当年胜利和爱民她们几个成亲的时候也是给的这些,别嫌弃,都拿着吧。”
柳若眉看到这些首饰很古朴,推辞道:“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龙爱民在旁边接着说道:“这些东西是胜利哥刚分配工作时在水库里练习潜水发现的一个山洞里捞出来的,确实是贵重,但却没有花钱。”
柳若眉手指颤抖着接过了首饰。
钱桂英又拿出另外一个红布包,里面是一块金砖和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紫色珍珠,对柳若眉说:“这块金砖和两个珍珠是给孩子的,他还小,你给代收着。”
柳若眉这次没有推辞,双手接过来说:“我代他谢谢爷爷、奶奶。”
她把正在抱着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的小支边喊了过来,对他说:“妈刚认了个干妈,也就是你的干奶奶,往后她就是你奶奶了,这个金条是你干奶奶给你的见面礼,妈先替你收着。”
小支边说:“我认得比妈妈早,已经喊过奶奶了。”
钱桂英说:“小支边真懂事。”
龙爱民对柳若眉说:“我今天早上已经擦过了,首饰都很干净,你戴上吧。”
柳若眉说:“我是做党政工作的,在工作岗位上不敢戴首饰,生怕引起负面反映,在这里可以戴,耳坠太显眼,不戴了。”
龙爱民说:“玉手镯和项链都得戴上,项链的坠也是玉的,玉养人,戴上它不仅有利于身体健康,关键时候它还能救人。”
这时,柳教授在插上言,“亲家嫂子,亲家老哥怎么没来?”
亲家母虽然来了,但亲家公没有来,让一向疼爱女儿的柳教授有些担心,担心的是亲家公不满意自己的女儿。
钱桂英没有听出他问话里的担忧,简单地回答了几个字:“他老封建呗。”
龙爱民可听出了柳教授的担心,详细解释道:“我公公他们老家距离孔老夫子家乡很近,受传统的礼仪影响较大,临上车时我还问他来还是不来。他说儿媳妇躺在床上,他坐在床沿上不是,站在床前也不是,还是在家里等着她们母子回来。”
她这么一说,柳家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龙爱民说:“鸡汤别凉了,你们先吃饭,我婆婆过来一是看看若眉妹妹,再就是把她接到家里住,家里的条件虽然不如医院,但生活很方便。
叔叔和阿姨也一起过去认认门,往后再来京城住家里。”
张久妹说:“你昨天说了接小眉回家养伤后,我和你叔叔就商量了,小眉出院后我们也早回去。我那边政协工作会已经开始筹备报到了,我原来打算飞回去参加会议,会议结束后再飞回来,现在不用急着飞来飞去了,我们明天就回太宁。”
柳教授接着说道:“我们两个今天下午做好回去的准备,让小支边跟着你们回去认认家,明天上午把他送到我们住的宾馆,他能找到从医院去宾馆的路。”
龙爱民说:“我的探亲假只休了一半,另一半计划暑假休,明天也上班了,让金妮明天上班时把孩子送到你们那里。”
看着柳若眉和小支边两个喝过鸡汤,张久妹说:“我和老柳吃不了这些油腻的东西,中午饭回宾馆吃。我的驾驶员今天下午就到,明天早饭后回去,你们家里那边暂时不过去了,等到明年会议时我就退休了,今年的会议不能让人看出来不积极。”
钱桂英、龙爱民与张久妹和柳教授夫妇告别,顾金妮帮着办理完出院手续,与龙爱民分别开车拉着钱桂英、柳若眉和小支边回家。
进了他们家所在的宽门大巷,龙爱民和顾金妮把车开进了一个较为宽敞的院内停下,扶着柳若眉下车后没有进屋,而是又出了院子。
院子里还停着两辆车。龙爱民和顾金妮开的车挂的是军牌,院里的两辆车挂的是地方牌。
柳若眉问道:“这个院子不是咱们家呀?”
龙爱民说:“这个巷子里的八个院子全是周家的,这个最大的院子是边港那边的陈文秀花钱买的,当时内陆住宅市场没有放开,是她和锦花姐提出来买的房子,每套十多万。”
柳若眉感叹道:“她们真有市场远见,这样的房子在京城怕是三百万也买不到。”
顾金妮说:“现在的四合院在京城得上千万,我与你一样也是后来者,没赶上那时候买房子,现在住在嫣然姐那套房子里。”
顾金妮吃惊地说:“咱们家岂不是亿万富翁了?”
龙爱民说出了令她列震惊的话:“房子再贵只要自己住就没有价值,不能算资产,他在深州那边的企业锦花姐给打理,资产早就过了百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