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并没有像方碧影那样把这段时间视为无聊的时间。他知道吴书安给自己打电话以后这段时间属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他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定不会闲着，不知是在京城，还是在省里正在调动着他的资源。

或许，下一秒钟西开银行背后的大人物就会找到自己。

西开银行的大人物没出现，省長秘书钱处长的电话先到了：“省公安廳有个金融诈骗案件向省長汇报，省長请你参加听取汇报，别还像前两次那样不带省人行给你配的那个女秘书。”

周胜利没有想到女秘书的事连他都知道，省長一定也知道，不好意思地说：

“我到那办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银行就把她派过来了，她也听出来我不想要一个女秘书，说她从小到大考试没有不及格过，现在工作了刚到新岗位被领导退回，她脸上不好看。

我打算过一个阶段让银行换个男的，还没来得及。”

钱处长笑了，“你误会了。她是我大学老师的女儿，回家对我老师说你歧视女性，我到老师家看望他老人家，聊起影儿给你做秘书的事，她当着老师的面向我告你的状，说你到下面走访不带她这个当秘书的。

我回来后向省長建议再从政府办公廳这边给你派个秘书，省長说你这样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表现，往后只要是工作的事秘书该带的还是要带，别带着她进与工作无关的酒场和歌舞廳。”

周胜利说：“我也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是觉得人家是女孩子，与男朋友之间正闹着矛盾，万一外面有人说三道四，的，对她不仅是影响不好，还会导致人家小两口误会。”

虽然对钱处长作了解释，开会时他还是把方碧影带了过去。

公安方面，廳长带着经济案件侦查总队的总队长和经侦总队金融支队长、周胜利已经见过一面的解振清过来汇报案件。

廳长与周胜利见面后还习惯喊他“小周局长”，“小周局长进步真快呀，离开市公安局长位置，担任常务副市长两年，不仅当了市长，现在又是省長特别助理。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惋惜公安上留不住人才，现在可以说公安出人才。”

周胜利说：“老领导这么夸我，我容易骄傲的。”

解振清与周胜利握手时说：“那天只听治安总队的兄弟们惊叹周主任的爬楼神技，后来才知道您曾经是市公安局长，领导那天的表现可给咱公安人员露脸了。”

谭维泉从外面一步迈进了小会议室，笑问道：“谁给公安人员露脸了？”

周胜利道：“我们几个公安老战友一起说闲话的。”

廳长说：“胜利同志过去曾经担任过永安市的公安局长，听下面的同志反映说，在太平乐业公司董事长准备跳楼自杀时，他从地面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爬到了太平商场十楼上面的天台，从外面把董事长扑到天台上救下了。

当时商场下面的人全看到了。”

谭维泉道：“我知道胜利同志担任过永安市wei常委兼公安局长，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本事，你们给我写的那个报告里怎么没有提到胜利同志爬楼的事呀？”

周胜利说：“那个事与报告主题无关。”

方碧影抢着道：“我起草的报告本来写了一大段，全被周主任给砍去了。”

谭维泉在自己位子上坐下，问方碧影：“你就是方教授家丫头吧？找你师哥告你们主任的状。往后他再歧视女同志你别向你师哥告状，你师哥管不了他，直接找我告。”

方碧影看着周胜利，神情紧张地连连否认：“我没有告状，是与师哥啦闲呱。”

谭维泉进门后看出了公安廳的两个人都很紧张，故意说了几句玩笑话活跃屋里的气氛。

他与方碧影的一番话确实缓解了总队长和解振清紧张的状态。

几句话过后，谭维泉进入了工作状态，对公安廳长说：“开始吧。”

公安廳长打开了面前的小本，说道：“这起案件是太宁市公安局‘扫黃打非’行动带出来的案件，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把案件线索转给了经侦支队。

经侦支队调查之后发现，案件涉及面太广，数额巨大，便根据案件管辖权相关规定上交给省廳经侦总队的金融支队，由金融支队的支队长解振清同志负责。

请解振清同志向省長和小——和周主任、钱处长汇报。”

解振清汇报说：“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是于11月21日晚接上到受害人颜丽华的求救电话前往歌舞厅扫黃，解救受害人的，这起案件按照公安上习惯命名为‘11.21非法基金’案。”

解振清汇报的案件前面部分基本上是“扫黃”内容：

晚上八点多钟，太平市区内的黑天鹅歌舞厅里灯火辉煌，在酒店里喝酒喝得神经兴奋的男男女女们纷纷来到这里开始了第二场的活动。

歌舞厅的“公主”们已经化好了妆，穿着风采各异的服装等候在大厅里。

多数“公主”的服装特色体现了一个“露”，上面露乳沟，中间露肚脐，下面一条超短的齐B裙，露出了雪白粉、嫩的大腿。

她们当中唯有一人显得不合群。她长得在这群女子当中属于中等偏上，气质在这群粗脂俗粉当中绝对是卓尔不群。身上的衣服虽然很鲜亮，但却是长袖衣衫，外套里面着了一件高领衫。

一个身材高佻，上衣遮不住两个半球的女子一把将这个气质女子拉了出来，指着头皮训斥：

“梨花你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让你换一身短些的衣服来，你穿的更厚了，是成心与我桃花作对是怎么着？你来就是想挣钱的，想挣钱就不想着要面子。我不是逼着你就在这里卖，让客人摸一把能少块肉是怎着？

你不是千金大小姐，也不是黃花大闺女。我们这些人家里连个男人还没有都能舍出脸来，你这个生过孩子的装什么紧？

老板让我问你，你到底还打算不打算在这里干？”

被她称为梨花的女子叫颜丽华。歌舞厅里的“公主”都不用真名，黑天鹅歌舞厅的“公主”全是以花为名。颜丽华的名中有个“丽”字，取了个与“丽”字发音相近的梨为花名。

在这里还是叫她梨花吧。

梨花低下头，小声地说：“干。”

桃花黑着脸说：“干就把衣服给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