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对父亲的死提出了疑问,并请求公安机关帮着查他母亲的下落。
李中华知道黄太良的死亡是自杀还是他杀,或是意外,都不好判断,因为他的尸体被鱼虾啃得基本上只剩下了骨头架子。如果不是有衣服和腰带在,先期的分析都没有目标。
李中华安排刑警支队正式立案侦查,以查找黄太良的师父和师弟们为侦破方向,从他们身上再找线索。
他又将黄太良已经死亡的情况向周胜利作了汇报。
周胜利也分析认为黄太良很可能是被他师父灭了口,但也只能是猜测。
他也肯定了李中华的只有查到队师父和师兄弟们,再从他们身上找线索,才能捣毁海安市的所谓“地下世界”——周胜利现在也只能相信海安市有黑暗势力的存在。
省纪委在前段取得成绩的基础上,又一鼓作气查了几起领导干部违纪案件,处理了几名副廳级以上领导干部。
特别是原省人大代表郑文如的案件牵扯到多名领导干部,连原任省纪委书记的的省人大副主任段兴恒也受到了纪律处分,不得不提前申请退休。
他成为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北海省受处分的第一个省级领导干部。
退休以后,他在省级领导干部别墅区的别墅基本上是儿子住着,本人则搬回了当年他走出的鱼村里住,说这才是真正的叶落归根。
段兴恒是土生土长的领导干部,退休之后好多老部下去看他,安慰他。
他笑哈哈地对看望他的人们说:“你们如果怀着安慰我的心理来看我那就错了。我用退休金买了一艘机器船,早晚练拳,白天开着小船到海上钓鱼,过的是神仙日子。”
段兴恒的父亲在旧时代是当地有名的拳师,也是很有名气的船老大,下面弟子众多,向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在渔民中享有很高的威信。
他的独子段兴恒自幼就有习武天赋,十一、二岁时就能打得成年人鼻青脸肿,只是没有走父亲的路子,而是中专毕业后进入了政届,官至省部。
段兴恒为官半生,一直低调,年轻的时候开会时常说“我是渔民的儿子”,后来年纪大了,挂在嘴边上的话改成了“我是打鱼的出身”。
熟悉他的人都评介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从他的说话和他待人的态度上很难看出他的喜怒哀乐。他在一次与周胜利交流时说:“干纪检工作就不能在本地,在本地到处都牵扯到你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老同学老朋友,你没有亲戚朋友牵扯,干得比我好。”
周胜利也对他表达了歉意,“在郑文如的案子里您受到了他的蒙骗,案卷中有您的名字,我们也不能瞒着不上报,害得您受了处分。”
段兴恒说:“我国古人不就有一个‘塞翁失马’的典故吗,我虽然受了个处分,仕途就此为止。但我也明白,没有这件事我的职务也不可能再往上升了。
因为这件事我提前退休了两年,使我提前离开了官场,回归父辈打鱼生活,每天驾着一叶轻舟,撒网抛钩,与海鸥共伍。每当渔舟唱晚,夕阳西下,在海上观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仙景,真后悔退休晚了。”
周胜利说:“被老书记这么富有诗意地一说,我也想着早点退休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脸真诚,但谁都知道对方是在表演。
要讲入戏的程度,周胜利还真没有段兴恒深。
他每天早早到海里潜水、游泳,连续两、三个月了。晨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也没有刻意保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段兴恒也知道。
这段时间里,周胜利电话联系上了小黑小白兄弟,周日在他们兄弟的带领下到水下捞过野生海参。周胜利捞的海参除了留几条自已吃新鲜外,其余全分给了他们兄弟二人。
两兄弟还记着第一次在农家乐吃饭周胜利把钱全部付了的情分,说:“上一次吃饭你为我们付账的情还没有还,你又把自己捞的海参全给了我们。”
他们二人还不知道周胜利的身份,只知道他开着价值百万的车,是有钱人,但却是个仗义的有钱人。
他们与周胜利约好,“下次到渔家乐吃饭我们兄弟交钱,不然咱们就断交。”
他们还主动联系了周胜利一起到海底岩缝里掏梭子蟹,说他在海底捡的梭子蟹都是未成年蟹,肉不多。他们还告诉他海底下石头缝里还有石斑鱼、bang鱼、大海虾。
他们想着约周胜利一同到海底不仅是还了还一顿饭的情分,更重要的是他们兄弟两个在水下如果不含氧气输送管撑不了三分钟,周胜利一次也没含在水下能撑十多分钟。
其实他是为了不惊着他们兄弟,不然他可以一直不用浮到水面。
周胜利也想着向他们学习有关海的潮汐方面的知识,掌握潮汐规律,下水时避开涨潮,利用退潮机会到岩石缝里找海鲜。
他打算在龙爱民和海辰来之前多掌握浅海徒手捉鱼的技术,到时候带着他们到海边来玩。
他与小黑小白兄弟定了周日上午到海参水场会齐。
这里说的海参水场并不是海参养殖场,而是说有海参的场地。
海洋中的生物并不是在茫茫的大海里到处游荡,而是根据不同海城水质、水温、水䓍及水的深浅等不同条件,分别生长在不同地方。离开了那个环境,既使没有渔网阻挡,也不用办理出国手续,它们也不去。
渔民凭着自己的经验,知道在哪里捕捉什么样的鱼虾。
周胜利周末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吃过早饭开车来到海边也还不到七点,距与小黑小白兄弟约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他先来到平常在海底练功的海岸边,把车停在水边。
现在他知道这个时间已开始退潮,车现在是停在海边,等他从水下出来时,水已经退到上百米远之外了。
因为与黑子兄弟约好了到那边捉螃蟹,他下水时只带了两把匕首防身。
他在龙山水库时身体能撑得住水下五十米处的高压,此后再没有遇到过五十米以上深度的水库,因此他的抗压能力只在五十米以内。
到了北海以后,因海水的压强比淡水大,他进到四十米海水下面就感觉到了巨大压力。经过两个月的练习,又可以在五十米深的水里支撑了。
因为海水正在潮,他选择了五十米以下深度才停了下来。
刚刚坐下来时,他感觉来来自前后左右和头顶五面的压力向他挤来,自己就像小时候在村里见到过的用榨轧花生瓶时榨内的花生渣子一样,被挤得几乎要往外面流油。
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数年没有过的恐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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