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子,平视时霁晓,点着自己心口:“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拉了我一把,那一刀就刺入我心口了。”
“阿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我不允许任何可能伤害你、利用你的人待在你身边。”
时霁晓皱了皱眉:“哥,你对女子的成见太重了。”
“你该放下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她。”
留下一句话,他离开办公室。
时霁晓离开后,时尘渡坐在沙发里,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内骤然传出一声轻笑。
时尘渡靠在椅背上,一手覆在额上。
“往前看?”
“呵,阿晓,在姐姐刺向我那一剑时,我的前路,就已经黑了。”
“你救了我,如同一束光刺破了黑暗,将我从地狱拉到阳光下。”
“我绝不允许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人出现在你身边。”
话音落下,他放下手睁开眼。
眼神不复以往的温和亲润,反而透着凌厉。
他点燃一支烟,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黑色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有兴趣合作吗?”
“你是谁?”
“傅少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想要江黎初吗?”
傅砚庭瞳孔微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时尘渡轻笑一声,弹了弹烟灰,“上次给你的项目,应该差不多帮你坐稳傅家继承人的位置了吧?”
傅砚庭猛地攥紧了手机:“是你!你要我做什么?”
时尘渡:“傅少不必这么紧张,我只不过要傅少帮个小小的忙。”
傅砚庭警惕道:“你的本事那么大,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他虽是傅家嫡长子,但父亲在外私生子较多。
父亲如同养蛊,择优选择继承人。
他的地位不如表面上那么稳固,这也是他和秦氏联姻的重要原因。
时尘渡在茶几上按灭烟头:“一个小忙,成功后我助傅氏集团成为世家。”
傅砚庭猛地坐直身子。
他顾不上肋骨传来的针刺般疼痛,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傅氏集团成立不过百余年,没有三代传承,达不到……”
时尘渡靠回沙发,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傅少只需回答我,想不想?”
傅砚庭沉默了片刻,声音很沉:“你的条件。”
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人上次给了他一个项目,已经帮他除了集团中不支持他的人。
他拿走的是江黎初高中写给他的一封情书。
这次不知道他又要拿走什么。
时尘渡指尖点着沙发背,声音很轻,“毁了江黎初。”
傅砚庭瞳孔骤然紧缩到极致:“什么意思?”
时尘渡仰头直视刺目的灯光。
光线晃动间,隐约汇成一张绝色明艳的容颜。
他抬了下手,又猛地放下,语气莫名,“放轻松,我没让你杀人。”
“这是法治国度,只有小说中那种法盲霸总,才会动不动就让人消失。”
时尘渡微微坐起身子:“至于怎么毁,都是男人,傅少若是还不会,我给你个链接,学一下。”
他刻意补充:“免费的。”
傅砚庭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对方这句话极具侮辱性。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她现在是时氏集团的御用舞者。”
时尘渡低笑了声:“那又如何?”
傅砚庭沉默了一下:“你是时家之人?”
“傅少不必管我是谁,我可以透露个消息给傅少。”
“什么消息?”
“时氏集团不会护着江黎初。”
傅砚庭有些难以置信:“当真?”
时尘渡轻笑:“傅少看看微博不就知道了。”
微博上,因为时氏集团出手,秦阮粉丝‘铁锤’了官博宣传的照片是秦阮,江黎初用了不正当手段抢了秦阮的合同。
傅砚庭打开微博,盯着热搜第一。
#斗舞#
热评第一是秦阮的大粉代表秦阮给江黎初下的战帖,要求二人斗舞。
战帖上,盖的是秦阮工作室的公章。
证明这个战帖,秦阮本人已经同意。
而热评下面的评论,也都是秦阮的粉丝带头要求如果江黎初输了,就要她主动放弃合同,单方面违约。
她们虽然不知道合同金额,但也知道这种级别的合同,违约金极高。
违约金江黎初根本赔不起,这种愚蠢之事,她不会做。
可如果江黎初不应战,那么就侧面证明她的合同来得不干净。
她此后的舞蹈生涯也就止步于此。
就算拿到举荐名额参加首席考试,就算她的舞蹈功底确实高于秦阮,她也无法成为首席。
因为首席代表的是国家颜面。
华国不会允许一个有污点的舞者成为首席。
江黎初目前没应战。
她的粉丝,则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更诡异的是,都挑衅到自家御用舞者头上了,时氏集团竟然没有发声。
沉默了几分钟,傅砚庭沉声道:“江黎初不会答应。”
时尘渡:“她答不答应,得看傅少的本事。”
傅砚庭再度问道:“时氏集团真的不会护着她?”
时尘渡亲润的声音透过话筒的电流声传来,带着微妙的诡异,“时氏集团想护的人,没人能诋毁。”
傅砚庭沉默地盯着热搜。
“傅少考虑得怎么样?”
“你当真能让傅氏成为世家?”
时尘渡嘴角勾着笑意:“自然。”
傅砚庭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
“但是我得见你一面。”
时尘渡语调依旧带着笑,但其中的冷意就算是听筒的电磁音也掩饰不住。
“傅少,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
傅砚庭轻轻按着刺痛的肋骨。
眼底满是郁色。
他不完全相信这人。
但他确实想要得到江黎初。
唯有……赌一赌。
时尘渡嗓音恢复一惯的温润:“傅少记得保留证据。”
傅砚庭眼中情愫翻涌,点头应下,“好。”
都是男人,他自然明白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但他不光要保留毁江黎初的证据。
也会保留与对方交易的证据。
挂断电话后,时尘渡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杵在栏杆上向下看。
灯火通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莫名觉得寒冷。
高处不胜寒,此时此刻具象化了。
片刻后,他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驱车离开时氏集团。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了一栋破旧的木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