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初仰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你与我合舞一年,我编排舞蹈遇到困难时,都是你指点。”
她拿起男人掌心中的U盘,继续道:“妈妈与我说过,舞不分类型。”
“所谓的境,都是人为定义。”
“唯有没境,才能编排出真正有灵魂的舞蹈。”
她精致的眉头蹙起:“可是我一直没明白妈妈这句话的意思。”
“没了境,舞蹈也就没了灵魂,无法区分出不同种类的舞蹈……”
时霁晓抬手,微凉的手指抚平她眉间折痕,“想不出,就别想了,以你的天赋,迟早能明白阿姨这句话的意思。”
他熄灭平板,拿起纸笔放在一旁,“夜深了,你身子未愈,该睡了。”
江黎初听他一说,困意顿时上涌。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将U盘小心地放在枕头下,撒娇地搂着时霁晓脖颈,“陪我睡。”
时霁晓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好。”
深夜。
寂静的病房内,响起少女惊恐不安的哭声,“不要……求你还给我……妈妈……还我……”
时霁晓浅眠,听到声音后立刻坐起身。
昏黄的光线下,少女精致的眉头紧紧拧起,神色满是慌乱不安,发出幼兽般无助的哭泣。
秾艳精致的美容,没了平日的清冷,透着脆弱易折。
时霁晓连忙将她拥入怀中,连声轻哄。
江黎初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伸出两条雪白的手臂,圈住男人脖颈,巴掌大的小脸,埋在男人心口。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锁骨上,好似细小的电流,顺着肌肤钻入四肢百骸。
她恍若找到避风港一般,如同小婴儿完全依偎在母亲怀中,不断往男人怀里缩。
温香软玉在怀,能不乱的只有柳下惠。
时霁晓自认当不了柳下惠的兄弟。
他身上肌肉线条紧绷,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温软感,熟睡的兄弟渐渐苏醒。
江黎初对此毫不知情。
她寻找到了港湾,只想让港湾护住自己和妈妈,唇间低喃,“妈妈别怕,我找到人来救我们了……”
时霁晓压下心底的欲望,深深看着怀中重新熟睡的少女,眸中满是心疼。
江阿姨车祸去世。
据当时目击者说,初初被江阿姨用尽全力推出车外。
江阿姨求着停车帮忙的好心人抱走初初。
初初没能力反抗,被好心人抱走,也亲眼看到了江阿姨的车子起火。
这场车祸,使得她的精神一点点崩溃。
催眠都无法让她忘记妈妈车祸惨死。
这已经成了她去不掉的心病。
怕是……江阿姨复生才能解。
或者亲缘鉴定结果出了,有亲人的陪伴劝解,她兴许能慢慢走出来。
否则她的精神状态持续恶化下去,总有完全崩溃的一天。
时霁晓就着拥住江黎初的动作,给心理医生发了条信息。
【她做噩梦了。】
心理医生秒回:【用镇定剂了吗?】
时霁晓:【没有,累了窝在我怀中睡着了。】
心理医生:!!!
江小姐都病成这样了,您竟然还……
她一字一句敲下:【江小姐身子虚弱,过度性生活,有一定几率猝死!!!】
三个红色的感叹号。
证明她此时极端无语的心情。
时霁晓面无表情回:【我没你男朋友那么禽兽。】
深更半夜能秒回信息。
定然是和男朋友滚床单。
心理医生心虚地看了眼浴室。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她又瞟了眼对面墙上的钟。
沉默了。
半夜三点。
确实有点儿禽兽。
只是禽兽的不是她男朋友。
而是她。
【时总,江小姐的精神状态就像定时炸弹,稍加刺激随时都会崩溃。】
时霁晓眉眼极沉:【崩溃的结果就是人疯了?】
心理医生:【疯了算是好的,至少人还在。】
【最坏的结果,是她会自杀。】
时霁晓猛地捏紧手机,目光下意识看向少女手腕。
据医生所说,送到医院前,她确实有过自残的现象。
如今手腕上还有点儿伤痕,像是自己用钝器划的。
下手极狠,不留余地。
时霁晓给侯秘书发了消息:【还没查到?】
心理医生看了眼枕边亮起的手机,朝浴室喊,“猴子,你老板找你。”
浴室内的水声停了一下。
两分钟后,侯秘书裹着浴巾走出。
他一脸生无可恋拿起手机回:【还没有,车辆太老,没有行车记录仪,那段路当晚没人经过,手机损毁太厉害,估计无法修复,除非动用天眼。】
天眼。
是时霁晓发明的软件。
能随时随地入侵任何电子设备。
就算是销毁的电子设备,也能入侵。
但是已经上交给了国家。
除非危及华国之事,否则无权使用。
时霁晓眼底暗色浓重:【查一下秦家,尤其是裴修泽和秦阮最近半个月的去向。】
侯秘书看了眼床上的娇软女子。
最终在高额工资的驱使下,他换了衣服,“我去苦公分,你先睡。”
心理医生没料到时霁晓对员工竟然压迫到这种程度,只能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床伴。
……
秦家。
裴修泽应酬完回家,看到秦阮还在客厅,上前温声问道:“怎么还没睡?”
秦阮看向他:“哥,你说江黎初会应战吗?”
裴修泽坐在她身边,抬手捏了捏眉心,“会的。”
江黎初极为骄傲。
在她最爱的舞蹈上,她容不得一点儿沙子。
若是没有江舒辞的‘骨灰’牵制,她绝对会用斗舞这种极为瞩目的方式,高调告诉全世界她能签约时氏集团,是她有这个资本。
但是有了‘骨灰’,他就能让江黎初乖乖听话。
要她应战,她就得乖乖应战。
还会恰到好处输给阮阮。
秦阮秀美拧起:“可我不是她的对手。”
裴修泽眼神闪了闪:“江舒辞的骨灰在妈手上,她只能妥协。”
秦阮定定看着他,忽地话锋一转,“哥,她毕竟是你宠了七年的妹妹,江舒辞养了你十一年,你当真不念及一点儿旧情?”
裴修泽神色不变:“江舒辞收养我,是要我成为江黎初的奴役。”
“直到遇到妈,我才体会到母爱。”
“遇见你,我才懂得如何做一个哥哥。”
“阮阮,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寻来。”
秦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那如果我要时霁晓,哥哥也能为我弄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