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众将大多长期待在江东,不了解北方的情况,更不清楚高句丽的虚实。
见孙权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不少没出过远门的将领还真信了。
可孙权不知道,李玄机攻打高句丽,出动三大营已是大材小用了。
更何况还有鬼面军助阵,而那两万曹军不过是负责战后接收土地和维持治安而已。
这时的高句丽虽说相较于西域小国算得上“强国”,但在大汉面前,就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
高句丽、扶余、新罗、百济这四个国家的总人口加起来,也才刚刚超过百万。
再加上生产力低下、种植技术和工具落后、制度不完善,高句丽举全国之力也只能凑出三万人。
说句不好听的,这三万人恐怕都不够鬼面军营打的。
见众将都不说话,孙权更是得意洋洋。
“孤决定,今夜暂且休息,埋锅造饭,待明日一早,进攻合肥新城!”
翌日,孙权起了个大早。
他一边指挥大军朝着合肥新城快速挺 进,一边让人擂鼓助威,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江东军前来一般。
正如满宠所料,孙权这人好大喜功,刚有点实力就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一番。
江东大军前行十里,竟未遭遇任何埋伏或拦截。
孙权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宝马,身着金甲绣袍,头戴金蝉冠,头顶还撑着青罗伞盖,四周有鼓乐、号角与旌旗簇拥。
吕蒙骑马跟在孙权身旁,看着他如此张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孙权现在实在太高调了,穿着又这般显眼,要是靠近合肥城下,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不知不觉间,江东大军又前进了十五里,距离合肥新城已不足十里。
孙权突然放声大笑:“你们瞧瞧,孤说什么来着!曹军肯定是兵力匮乏,所以只能坚壁清野。”
“如今我大军行进二十多里,都没人前来阻拦。”
“再往前走十里就是合肥新城,捣毁新城后,三军即刻向合肥进发。孤要夜袭合肥!”
“三军听令,全速前进!”
……
合肥新城中,满宠站在城头,极目远眺,等待斥候传来消息。
身旁的将领们都满心疑惑。
“将军,合肥旧城城墙坚固,而且张辽将军驻守期间,又多有修缮。”
“咱们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在距离合肥旧城以西三十里的地方新建一座合肥城呢?”
满宠闻言,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合肥旧城临近巢湖水系。江东军擅长水战,却不擅长陆战。”
“我修建新城,就是想把战线往后退到陆地,让江东水军丧失他们原本具备的优势。”
副将听后,疑惑更深了:“可是将军,孙权要是知道咱们新城远离水域,会不会放弃攻打?”
满宠斩钉截铁道:“换作别人或许会,但孙权绝对不会!”
“此人极其好面子,他肯定会选择上岸,大肆炫耀武力,来显示自己的实力。”
“况且……我故意一路上不设埋伏,就是要让孙权误以为咱们兵将不足,从而放松警惕。”
这是满宠根据孙权平日的行事作风做出的判断,他坚信自己不会判断失误。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一名小将来报:
“报!启禀将军,孙权已亲率大军来到新城十一里外。”
“江东军一路旌旗飘扬、鼓号齐鸣,似乎在炫耀武力!”
“文聘将军已率步兵和骑兵共六千兵马,埋伏在城外隐蔽之处。”
满宠一听,立刻命令城墙上的士兵备好滚木雷石,将床弩上好弦,只等孙权领兵一到城下,就让他们吃石头吃到饱。
……
江东军又前行了数里,吕蒙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于是,他顾不上孙权会不会不高兴,硬着头皮策马来到孙权身边。
“嗯?子明有何事?”
吕蒙看了看正全速前进的江东士兵,咬咬牙,鼓起勇气说道:“主公,前方就是合肥新城。恐怕敌人设有伏兵或陷阱,还是让将士们放慢脚步,稍作休息吧。”
吕蒙的话果然让孙权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孙权并未表露出来,只是笑着说:“子明,你想得太多了。”
“如今孤率领十万大军前来,合肥兵力薄弱,他们哪有胆子主动设伏呢?”
听到如此傲慢的言论,吕蒙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主公,曹营中能人辈出!昔日李玄机敢率三千骑兵冲入数十万人的战场,把袁绍追得走投无路。”
“程昱仅凭一人之力,就镇压西凉羌胡数年,无人敢有怨言。张辽、文聘皆是当世猛将。”
“我听说这满宠曾担任九卿,深受曹操重用,想必也不是普通人,主公还是……”
吕蒙还没说完,孙权就抬手打断了他。
“子明,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曹操麾下猛将众多,难道孤的麾下就没有猛将吗?”
“我江东虎臣在江东纵横无敌,难道就敌不过曹营众将?”
吕蒙心中满是苦涩,看着孙权一副不知深浅的模样,欲言又止。
就一个张辽就把江东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其他厉害的将领呢。
当初江东五员勇将,再加上号称万人敌的关羽、张飞、赵云三人,一起围杀李玄机,结果又如何呢?
见吕蒙还想继续劝阻,孙权不耐烦地一抬手:“好了!孤莫不知兵否?”
“别再说了,子明还是把心思放在一会儿的攻城上,别瞎操心。退下吧。”
这是三国时期主公们普遍存在的问题,逆风的时候非常听劝。
就像袁绍和曹操,逆风时谋士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可一旦局势顺风,就一个比一个张狂,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孙权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之前礼贤下士、虚心纳谏的伪装直接被他抛开,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虽然没能改变孙权的想法,但吕蒙还是第一时间带领两万部队,主动充当先锋,为大军开路,好让伤亡减少些许。
然而一路上畅通无阻,仿佛一切真如孙权所料。
但越是这样,吕蒙心中就越不安,他总感觉这条路上会有什么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