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中。
孙权一脚将怀中的美人踹开,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一把夺过侍从递来的帛书。
看完之后,孙权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关老二这是疯了?
一个月几吊钱你玩什么命啊!这不纯粹是自爆打法嘛!
“来人,给孤更衣,速召群臣前来议事。”
半个时辰后,建业城内所有文武官员皆齐聚在吴侯府中。
“诸位,如今关羽突然发动进攻,反攻江陵城,现已将曹仁围困在城中。”
“曹操因此震怒,起兵六万余,兵分六路合围关羽。”
“诸位有何高见,我江东该如何应对?”
张昭慢悠悠地从桌案后坐直身子,拱手道:“主公,老夫倒是有一计,既能确保我江东安然无恙,又可避免被关羽拖入战局。”
孙权一听,大喜过望,连忙说道:“有何良策,子布快快说来!”
张昭再次拱手,起身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众人。
“曹公势力强大,已占据天下大半,如今又获天子恩赏,晋封为魏公。这可是正统名号,实在不可与之抗衡。”
“主公何不在此时向魏公表示归降?不管真心假意都无妨。但无论如何,都能让我江东避开这一次的兵祸。”
孙权一脸无奈,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兄长临终前特意留信叮嘱他“内事不决问张昭”,但外事千万不能问他。
因为只要一问他外事,这老家伙就一个字“投”!
此刻的吕蒙,一只臂膀还带着伤,那是他在合肥之战时,领兵断后,被文聘射中所致。
也正因如此,他最近一直都在建业养伤,还没回荆南。
吕蒙脱掉上衣,解开胳膊上的绷带,露出尚未痊愈的伤口,赤膊走出桌案,跪在大厅中央。
“主公,万不可听张子布所言!”
“主公劝蒙读书,虽未有深究,但当涉猎,却也知唇亡齿寒之事。”
“今日之曹,恰如昔日之晋。而我江东与刘备,正如唇齿相依之虞、虢。”
“纵使主公假意降曹,换得一时之安,一旦关羽被灭,荆州尽入曹军手中。”
“那时我江东长江防线的天险将形同虚设,不复存在!”
说着,吕蒙从腰间抽出宝剑,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剜下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鲜血瞬间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吕蒙脸色惨白如纸,疼痛使得他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主公。蒙本布衣,得将军赏识,方入军营,有杀敌立功之机。”
“又受主公器重,劝学以充军略。蒙深感大恩,万死难偿。”
“蒙愿领军出战,驰援关羽,以死保我江东基业!如此方不负将军、主公之大恩,周都督、鲁都督在天之灵!”
“蒙万死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仿佛是被吕蒙那视死如归的气势所触动,孙权激动万分,快步走上前,全然不顾吕蒙胳膊上的血污,将他从地上扶起。
紧接着,孙权从自己的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料,亲自为吕蒙包扎伤口。
吕蒙见状,赶忙推辞,“主公乃万金之躯,这种小事……”
孙权却豪爽地大笑道:“子明肩负着整个江东的安危,这怎能算是小事?”
包扎完毕后,孙权转身走到桌案旁,拿起自己的贴身佩剑,双手横托着,来到吕蒙面前。
“此剑乃是我父兄往昔所用,我父亲曾持它纵横天下,兄长凭借它荡平江东。”
“昔日赤壁之战,我将此剑赐予公瑾,今日,孤把它交给你。”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吕蒙为我江东兵马大都督,统帅水陆所有兵马。子明持此剑,调兵无需上报。”
“若有将领或群臣心怀叛逆,与曹营勾结,格杀勿论!”
孙权猛地抽出宝剑,那闪烁的寒光,令在场那些意志不坚定且有投降念头者皆胆战心惊。
吕蒙双膝跪地,虎目中满含热泪,郑重地从孙权手中接过宝剑,转身双手高举宝剑,向众人展示。
“若蒙不能联合关羽击退曹军,愿用此剑自刎于战场,绝不苟活着回来面见主公!”
曹营的强大实力,一直让江东心存忌惮。
合肥,满宠作为右翼策应,派出五千兵马。
北方,徐晃、庞德分别从左右二路进军。
张辽、于禁合兵七军,共计三万余兵马作为主力,直逼江夏。
青、徐二州与兖州合兵两万,作为第二路主力,由李通率领,进攻武陵,企图将刘备彻底困死在益州。
而江东,身为北方水军陆战队统帅且忠义两全的关羽,与江东励志哥吕蒙携手,共同抵御曹营的攻势。
宿命之敌的联手。
曾经各怀鬼胎的盟友。
这一次以性命做赌注,势要为自己的主公拼出一线生机!
……
此刻,远在辽东的李玄机,对荆州发生的种种一无所知。
只因高句丽的山上王不仅拒不投降,竟然还胆大包天,主动发起进攻。
李玄机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来招惹自己的精锐之师。
这并非山上王不懂得隐忍,而是之前他在辽东与公孙度交战时,双方互有胜负。
这便让山上王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能与李玄机较量一番。
帅帐之中。
尤子庸火冒三丈,一巴掌狠狠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桌案瞬间裂开。
“他奶奶的!这老东西是不是太瞧不起咱们了!”
开什么玩笑,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咱三大营和鬼面军的凶……威名谁人不知?!
咱三大营承接的战事,哪一场规模不是在十万以上?
如今咱来攻打高句丽,你不但不投降,居然还敢反击?
好啊好啊!
真当咱是软柿子,任谁都能拿捏?!
就连一向以和善闻名的李典、乐进,此刻也是满脸的不爽。
“齐公,末将请求出战!”
“末将一同请战!”
不仅是三位将领愤怒不已,三大营和鬼面军的各校尉、小将们也纷纷主动请战。
见此一幕,李玄机心中甚慰。
有这群虎狼之师在,打他一个高句丽不就跟玩儿似的。
李玄机抬手向下压了压,旋即将目光转向斥候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