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太守,请。”
“世子请。”
这时,曹昂带着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李玄机还以为是羊衜他爹呢,结果小羊徽瑜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李玄机当场愣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就是我妹夫?
老子还不到四十,我妹夫都五十多了?
“来,羊太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齐公,也是我的师父。”
“羊衜见过齐公。”
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李玄机借着扶起羊衜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对方手腕的骨骼。
结果……
自己这妹夫不是显老,是真的年纪大啊!
李玄机在脑海里默默推算:
蔡贞姬在自己遇到昭姬之前就出嫁了,而自己遇到昭姬时,昭姬才十六岁。
那他娶蔡贞姬的时候,差不多……二十六七岁了?
我的天呐,炼铜?!
这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
这次羊衜来许昌,是为了向曹老板请示为南阳百姓减免赋税的事。
曹老板发兵十万,光是沿途负责运送粮草、承担后勤工作的民夫,加起来恐怕就有二三十万之多。
江陵原本就大量囤积粮草,再加上襄阳、樊城也都储备了不少。
所以大军无需从北方长途跋涉往南方运粮,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即便如此,南阳郡还是有不少青壮劳力被征调去负责大军后勤。
好在羊衜带着当地士兵,带头帮助那些无力收割粮食的百姓,还召集家中劳动力充裕的人家施以援手,这才尽量降低了损失。
但即便做了这些,南阳一郡仍有不少粮食来不及收割,百姓们看着烂在地里的庄稼,只能暗自垂泪。
羊衜受父亲影响,一向很体恤百姓,所以才赶来许昌,请求减免南阳郡百姓的赋税。
其实曹老板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只是指令还没来得及下达,羊衜就先到了。
刚才曹昂和羊衜出去,就是去取免除赋税的朝廷诏书。
李玄机不禁对自己这位年近五十的妹夫另眼相看。
当然,该鄙视还是得鄙视,毕竟二十六七岁,还是二婚还带着个儿子,居然娶了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
不过羊衜确实是个人才!
不仅他自己出色,就是他的儿女们也都不简单。
要不要把他们从曹老板那挖过来,给自己做事呢?
就在李玄机心里开始琢磨这些小心思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小家伙说话了。
“齐公,我听说我的姨母是您的妻子,那我是不是该叫您姨父呀?”
小家伙圆圆的脸蛋,扎着两个羊角辫,说话还奶声奶气的,一下子就把李玄机的心给萌化了。
李玄机抱起小家伙,“真聪明,再叫一声听听。”
“姨父。”
羊衜见状有些不放心,他看李玄机那眼神,怎么跟要把他家孩子偷走似的。
见李玄机这么喜欢自己女儿,羊衜坐不住了。
要孩子自己生去,别老惦记我闺女!
羊衜赶紧从李玄机怀里把羊徽瑜“接”了过来。
李玄机不爽地咂了咂嘴,要不是知道近 亲结婚的危害,高低得让我儿子染个黄毛,天天去祸害这小家伙!
最后还是曹昂让自己妻子过来,把小羊徽瑜抱走,这场“风波”才算是结束。
三人各自就座。
“师父,我有一事想请教。我听说刘备南下交趾,获得了十万户人口,还有数百万石粮草。那蛮荒之地,真有这么富庶吗?”
“富庶还算不上,只不过那里的粮食可以一年四熟,随便种点东西都饿不着罢了。”
“哦,原……嗯??”
曹昂和羊衜两人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李玄机。
“一年四熟?”
“对啊,这事我之前没跟你们说过吗?”
正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人,把地图拿来!点兵!点兵!”
曹昂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曹老板的翻版。
一看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不管是土地还是……
不过李玄机就喜欢这样。
正所谓:不打劫,那强弱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羊衜在一旁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毕竟眼前两人谈论的,可能是涉及灭国的大事。
他虽是一州太守,但还没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事。
“子脩别急,大片的土地又不会长腿跑了。”
“我实在是太想让咱们大汉的国力提升了。”
“你看,又急。咱们刚刚平定北方,北边的土地和资源还没来得及开发。且现在荆州战事也陷入僵局。这场仗打完,三五年内,最好别再轻易发动大规模战争了。”
以前的李玄机绝对是主战派,只要曹老板问,就一个字:“打”。
但交趾这地方太远了,实在不合适。
中间还隔着个刘备,这仗根本没法打。
曹昂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略带歉意地对羊衜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羊太守,我失态了。”
羊衜勉强挤出个笑容,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许昌该不会是土匪窝吧?齐公这样也就罢了,怎么连世子曹昂也这样?’
殊不知,整个曹营高层,基本都是这副土匪。
要是没有点“土匪”气质,根本混不到高层。
至于攻打交趾以及更南部的几个小国,李玄机自有妙计。
……
江陵城。
曹仁望着逐渐走低的气温,心中盘算着从仓库调出些草料,经晾晒后给士兵们抵御严寒。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并非每个军队都有足够财力为将士们配备一床被子,因此干草就成了简易的御寒物件。
此时,张辽、于禁、徐晃、李通各自率领一路兵马,正将江夏团团围困。
双方已经交战了好几场,曹军凭借着人数优势以及精良装备,占据了一定上风。
然而,问题在于,这可是十万大军啊!
天天和关羽、吕蒙在这僵持,对曹仁而言,已然算得上是极大的失利。
十万大军,人要吃饭,马要吃草,每日消耗的粮食数量惊人。
尽管江陵城中粮草充足,襄阳、樊城也囤积着大量粮草,但如此消耗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曹仁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
好不容易才把关羽困在江夏,只要拿下江夏,既能彻底突破江东的长江防线,又能切断刘备与孙权的联系,让他们无法相互勾结,可谓一举两得。
可敌军实在太能守了!
吕蒙一味坚守不出,关羽则率领部下四处开展游击战术,扰乱曹仁的军事布局,搅得各路曹军不得安宁。
偏偏关羽行踪飘忽不定,曹军根本抓不住他。
曹仁已派人攻打武陵,试图堵死蜀地进入荆州的要道。
但只要关羽一日不除,留在荆州始终是个巨大隐患。
即便曹仁当下能够堵住蜀地入川的通道,可一旦大军撤离,关羽说打通就能打通,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进攻难以占到便宜,撤退又心有不甘……
这局面,着实棘手!
就在曹仁为此头疼不已时,营帐外的主簿又带来了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