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
李玄机刚迈进大门,就撞见了步练师。
此刻,步练师怀里抱着个婴儿,身姿婀娜,恰似熟透的蜜 桃般,十分引人注目。
虽说她颇为吸睛,但李玄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再者,他心里清楚步练师这女人心思不简单,下意识不愿和她扯上关系。
于是,李玄机径直举步朝后院走去。
然而下一秒,步练师抱着孩子,拦在了李玄机身前。
“不知夫人有何事?”
“回齐公,孩子近日偶有惊厥,妾听闻武将身上的血气能压制妖邪,所以特带孩子来拜见。”
李玄机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出步练师怀里的孩子精神饱 满、气血充足,哪有什么惊厥之症,分明是胡扯!
就在李玄机打算绕过步练师时,没想那婴儿突然啼哭起来。
见状,步练师竟当着他的面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
李玄机虽自认是正人君子,但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还是不可避免地瞅了两眼。
嘿,别说,还真是又白又圆呐!曹老板可真是有口福!
不过,就这点小手段就想拉他下水?也太小瞧自己了吧。
像这样的蜜 桃,我家有两颗!
那两位美娇娘,可比这有韵味多了。
大小各有千秋,风情也不尽相同,又怎会稀罕你这一个?
李玄机当下绕过步练师,继续往府内走去,心里暗自琢磨:
‘这女人心思深沉,留着日后恐是个祸害!得找个机会和主公商量商量,想个法子除掉她。’
……
“今日为父正好有空,便来考考你。”
“仓舒,为父问你,最近在研读什么书啊?”
此时的曹老板,鬓须虽已花白,但头发依旧乌黑,精气神十足,完全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和几个月前相比,判若两人。
要是李玄机见了,肯定会打趣一声:“主公,您是不是去染头发了?”
在曹老板身旁,跪着一位身形消瘦、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容貌精致俊美,却毫无阴柔之气。
他便是曹老板最聪慧的儿子——曹冲。
曹冲幼师时体弱多病,因此一直不见外客,就连李玄机与清河大婚时,他也未曾露面。
后来,李玄机连哄带骗,把张仲景请了过来。
有了这位医圣的助力,才没让曹冲早早夭折。
但曹冲的体弱是先天所致,即便有张仲景的医治,也难以彻底痊愈。
“回父亲,孩儿最近在看姐夫写的兵书,只是……”
“只是怎样?”
曹冲皱着小眉头,“姐夫的兵书里有好多省略和矛盾的地方,孩儿看得有些迷糊。”
“嗯?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毅卿写过兵书?”
“回父亲,是孩儿冀州的一位朋友送的抄本。虽说残缺,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让孩儿收获颇丰。只是内容不够详尽,还有多处缺失,实在让孩儿难受得紧。”
曹老板一听,立刻明白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仓舒啊,你有所不知。那卷兵书不过是你姐夫随手而为,用来送给冀州世族的,里面要是不缺东西,那才奇怪呢。”
就在曹老板大笑之时,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主公,毅卿前来,不知是否打扰?”
光听这语气里的调侃,不用看声音主人,只瞧门口那道影子,就知道是谁来了。
“少废话,进来吧。”
话音刚落,李玄机就走了进来,自顾自地伸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曹老板见状,赶忙按住李玄机,“你这是干什么?”
李玄机一愣,举起酒盏,“喝点酒解解渴呀。主公,您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不过一杯酒而已。”
曹老板一听,一把揪住李玄机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小声嘀咕道:“最近张机来给我检查身体,说我半年内最好别再饮酒。”
“这壶桂酒还是老夫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子脩看得又紧,你要是喝了,老夫喝什么?”
李玄机恍然大悟,放下酒盏,紧接着拎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曹老板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去抢酒壶,抢回来一看,里面一滴酒都不剩了。
曹老板都懵了,这嘴是装了抽水机吗?一滴都不给留啊!
李玄机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主公还是要听医嘱的,这酒就由我替您喝了!”
曹老板白了他一眼,“那药你怎么不替我喝呢?”
李玄机笑道:“那药苦得要命,主公您不想喝,我也不想喝呀。”
见李玄机还是这副没正形的样子,曹老板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去摸自己的玉带。
李玄机见曹老板真生气了,赶忙求饶:“别别别!不至于,主公您看多大点事儿啊!”
“不瞒您说,我在奉孝府上发现了些好东西,不光有桂酒,还有不少葡萄酒。等过了年,我就给主公您送来。”
曹老板听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玄机,“你小子说话算数?”
李玄机连忙点头,“骗你我是狗!”
得到李玄机的保证,曹老板这才把手放下。
两人这一番打闹,逗得曹冲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父亲、姐夫,冲儿失态了。”曹冲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
“哟!是仓舒啊,好久不见,要不要跟姐夫出去打老虎玩呀?”李玄机很喜欢曹冲这个小舅子。
毕竟在曹老板的儿子当中,像曹冲这样的白玉可不多见。
曹昂原本也是块白玉,可跟李玄机混久了,也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至于曹丕……
简直就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黑,黑得彻底!
曹彰整个就是个莽汉,跟“玉”字根本不沾边,曹植则把天赋全用在了文学上,活脱脱一个让人操心的问题儿童。
好不容易有个乖巧听话的,也难怪大家都喜欢。
“回姐夫,冲儿身体虚弱,就不拖累姐夫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冲儿想向姐夫请教几个问题。”
李玄机看了看曹老板,又看了看曹冲,“主公在这儿呢,有啥问题还用得着问我呀?”
“我可先说好了,你姐夫我虽说不是目不识丁,但读过的书也不算多,不过是略知一二,不求甚解。”
“姐夫,我想问的是一册兵书上的问题。”
接着,曹冲便说出了几个问题,李玄机认真听完后,给出了答案。
“这几句啊,都是我故意写的废话,没啥实际用处,当初就是拿来捉弄人的,不用放在心上。”
曹冲一下子愣住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不知所措。
也难怪,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在自己兵书上挖坑的。
李玄机摸着下巴,解释道:“这么说吧,其实书里讲的都是有用的东西,只不过我故意没提一些客观条件,所以很多地方读起来就感觉云里雾里的。”
曹冲又问了一个问题:“可姐夫,您书里还有好多相互矛盾的地方,这也是您故意写错的吗?”
“不是,世间万物既对立又统一,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治理百姓,都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要懂得避重就轻、避虚就实。”
兵书就好比数学公式,但公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可能一成不变地按照公式来做事。
这个时候就得换个角度思考,或者把多个公式组合运用。
总不能只知道8+2=10,却不知道2+8也等于10吧。
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这仗还是别打了。
“矛盾而统一……”
就在曹冲陷入沉思时,李玄机和曹老板开始谈论正事。
他们俩都没料到,就因为今天的这几句话,日后竟造就了一位伟大的哲学家、政 治家。
后来,曹冲接过荀彧的重任,成为曹昂的得力助手,堪比周公般的贤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