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曹彰如约前来,带着李玄机来到一处宅院。
院内已聚集不少人,其中还有些外族面孔。
“齐公!”
孙绍也在其中,他半个月前就随曹昂到了洛阳。
“请问你是?”李玄机疑惑地问。
“齐公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孙绍长叹一声,连忙自我介绍,“在下孙绍,字世庆,乃孙策之子。”
李玄机恍然,“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子修的人。”
孙绍点头,“正是。不知齐公的记忆,是否还有恢复的可能?”
李玄机摇头,并不确定,“顺其自然吧。”
“世庆,你陪齐公熟悉一下,我去找二哥。”曹彰说罢便离开了。
孙绍热情地带着李玄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随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请问可是齐公?”
这时,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客气地问道。
“你是?”李玄机并不认识对方。
孙绍也摇头表示不认识,无法介绍。
“在下公孙康,来自辽东。”
他正是现任辽东太守、襄平侯公孙康。
李玄机虽忘记了过往之事,但对当下天下形势已然重新了解。
辽东的公孙康早早就归顺了曹操,如今和孙绍一样,获封侯爵,继续留守辽东,不过当地也有曹军驻守。
如今曹操即将登基,曹昂很可能成为太子,他们早早来到洛阳,想与曹昂打好关系,以便在新朝廷中立足。
可惜他们多虑了。
自从曹昂被迫接手政务后,任何事都亲力亲为,忙得脚不沾地,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所有外交活动都交给曹丕处理。
“原来是襄平侯。”李玄机起身拱手。
公孙康回礼,“齐公客气了。这位想必就是吴侯吧!”
孙绍点头,“见过襄平侯。”
公孙康厚着脸皮道:“在下能否与二位同坐一席?不为别的,只因仰慕齐公。”
“据说齐公用兵如神,我便一直渴望能与齐公一见,今日总算如愿。”
李玄机倒也没什么架子,点头道:“好啊。”
“多谢齐公!”
公孙康也不客气,在李玄机右边坐下,左边则是孙绍。
他们看着陆续有人进来,除了曹氏、夏侯氏族人,还有些像公孙康这样来自各地的侯爵。
“那些外族人,也能被魏公邀请来观礼?”孙绍望向不远处一桌问道。
公孙康看了一眼道:“那是匈奴王呼泉厨,魏公并未邀请,是他们主动来的。”
“目前还没能见到魏公,只能先来巴结世子。毕竟我大魏强盛,外族敬畏,想借此打好关系。”
“那边的呢?”李玄机看到还有几个漠北胡人。
“鲜卑人。”公孙康身为辽东太守,与鲜卑东部部落接壤,对他们颇为熟悉。
他顿了顿,继续道:“为首的是鲜卑新首领,身旁那人应该是乌桓人。”
孙绍好奇:“他们不都被齐公平定了吗?怎么还有人?”
“当时好像留了妇孺老幼。”李玄机似回忆般说道。
公孙康点头,“齐公说得没错,这些年他们也渐渐繁衍起来,不过有匈奴王在,翻不起风浪。”
“那边还有羌人、西戎等,这些外族都是主动前来。魏公为彰显大魏威严,并未拒绝他们留下。如今他们谁也见不到魏公,只能先来巴结世子。”
李玄机大致弄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半个时辰后,曹丕和曹彰兄弟一同现身,说了几句客套话。
曹丕既代表大哥曹昂,也代表曹操。
李玄机坐在席间,只觉无聊,便和孙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话题多是江东和孙权,以及丢失的记忆。
“姐夫!”
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李玄机身后传来。
曹华小跑过来,开心地笑着,“我听说你来了,就想办法偷跑进来。”
这丫头不顾旁人,坐在李玄机身旁,孙绍识趣地让开了位置。
她的声音不大,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但其他人见她突然出现,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随后眼前一亮。
曹丕见状,只好暂时介绍了一下。
曹华俏脸绯红,才意识到自己出现得有些不妥,却又不敢离开。
在许都时,李玄机就重新认识了这个丫头,知道在这种场合她出现不太合适。
“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好啊!”曹华爽快答应,拉着李玄机便往外走,“姐夫,我想去见大姐,你带我回家吧。”
看着她的哀求,李玄机只好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曹华问道:“姐夫不参加宴席了吗?”
李玄机摇头,“里面好多人我都不认识,还不如回家。走吧!”
“还是姐夫最好!”
曹华欢呼一声,拉着李玄机的手往回走。
……
刚回到家,就撞上了准备去逛街的凝雪。
“四小姐怎么跟夫君一起回来了?”
曹华红着脸道:“我是来找大姐的,碰巧让姐夫带我回来。”
“四妹!”清河她们闻声赶来,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们了。”曹华说着,连忙跟着她们回去了。
张氏打趣道:“夫君,要不把四小姐也娶回家吧。”
以前在许都,曹华常来李府玩,她们彼此很熟悉。
蔡琰也表示赞同,“这个可以有。”
李玄机不知以前对曹华是什么感觉,但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便摇头拒绝,转身去哄李天誉了。
“齐公,小少爷要吃米糊了。”
如今已是丫鬟的刘淑宁,端着一小碗米糊过来。
李玄机道:“给我吧,你下去吧。”
刘淑宁看了看李玄机,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勇气,只好退下。
……
时间过得飞快,曹操称帝登基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李玄机的身份自然能参加登基仪式。
一大早,他便往洛阳皇宫而去。
曹魏重修的洛阳宫城,基本沿用了汉朝的格局,在其基础上建造而成。
来到皇宫太极殿时,这里已站满了人,大多是熟人。
“毅卿,你来晚了!”荀彧笑道。
李玄机揉了揉眼睛,无奈道:“昨晚我家那臭小子闹到半夜。再说不是我来晚了,而是你们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