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雨夜上山狩猎,不顾安危,只为了给我买一支五十铜钱的银簪子。
可那日酒楼里,我却听到有人与他谈笑:
「世子给郡主订制的头面,上面嵌满了翡翠宝石,整整五千两。」
「那位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羞愤自缢呢!」
「世子还要装到几时?莫不是真想把她抬进府中,做个妾室?」
顾言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不过是玩玩罢了。做妾?她不配。」
我这才知道,他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并非无父无母的猎户。
他与长乐郡主的大婚将近,正准备要结束这场伪装猎户的游戏。
可他不知道,我也准备离他而去。
做女官的姑母,给我求了个司制房的差事。
再过三日我便要进宫了。
1.
夜色漆黑,顾言握着生锈的柴刀,湿淋淋地敲开了门。
我一把将他抱住,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他轻轻推开我,眉眼带笑:
「都说了,不会有危险,你安心睡着便是。」
「快离我远一些,身上都是水气,你要病了该如何是好。」
他将背后带着血水的袋子丢到灶房,换了身衣服,才出来摸了摸我的头。
「加上今日猎到的兔子,总算攒够了钱。明日雨停,咱们就去集市,把那银簪子买回来。」
「我都等不及想看你戴上它!」
我将一直温在炉火上的热汤端给他,心里难受。
都怪自己,那日瞧见走货郎筐子里,躺着一支银簪格外精致,就多看了几眼。
被顾言注意到了。
他说自己太穷,都没送过我什么像样的礼物,非要上山狩猎,卖了猎物换钱。
一定要把那支银簪买给我。
整整五十个铜钱啊!
省一省,都够我们一个月的花销了。
我摆了摆手,不赞同。
「我白日里只在家做刺绣,戴着银簪子又没人看。再说了,那么贵啊,丢了可怎么办?」
顾言毫不在意,声音里还带着点揶揄。
「你带给我看啊!何况,这点钱算什么?」
「你想要,等我以后给你买个整套的头面,五千两那种全是宝石的。」
说完,顾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去。
我闭了闭眼,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
五千两啊!
就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数字。
今日,我却听到了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