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坐在门口,面对钟槐给出的诱 惑,尽管脑海中有无数个声音劝自己同意,但他始终坚守着原则,不为所动。
钟槐见情况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慢步离开这里,待回到房间后,阴沉着脸咒骂了一声。
“不识好歹的老东西!”
715局内,因为白露的回归,杂乱的房间历经一下午的整理,变得整洁了起来。
地板上的烟灰烟头,被踩脏的地面,还有因为存放猪肉而脏兮兮的冰箱,整理后局内焕然一新。
“你们三个听好了!以后房间要是再弄成这么乱,我就把你们的舌头拔下来!”
白露双手插腰,紧绷的围裙勾勒出很完美的曲线,此时生气的样子在李惊蛰眼里竟觉得有些可爱。
“也不知周秋楠现在在干什么?”
李惊蛰突然在心里想到她,没有任何来由,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发生,欠她的那场散步可能早就完成了吧。
可能还会去看一场电影,忍着身体不适去吃一顿饭,开着车带她去看很多她没见过的地方。
一想到这,李惊蛰傻傻的笑了出来。
“嗯?”
又是三道质疑的声音一同响起,但这次被质疑的对象变成了李惊蛰。
“你是不是把他练傻了啊?”
高兴的胳膊搭在轩辕染尘的肩膀上,经过游戏内无数次的相爱相杀,现在二人无话不谈。
“什么练傻了啊?这小子是开春了!”
轩辕染尘的目光向来锋锐,最主要的一点是李惊蛰手腕的红绳有问题!
虽然看不出来历,但在轩辕染尘的视线中,每只厉鬼的情绪波动都代表着不同的颜色,而那条红绳源源不断的向李惊蛰体内释放出一种极为微弱的粉红色能量。
那种能量在厉鬼身上很少见,叫做 爱。
但是看破不能说破,万一是陈怖那个家伙的手笔呢?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李惊蛰回过神,发现三人用一种怪异的表情注视着自己,再联想到自己刚刚的笑声。
“呃……突然想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李惊蛰的解释太过苍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随后在三人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唉!年轻真好啊!”
高兴不禁感叹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靡万千少女的杀猪佬啊!”
轩辕染尘摸了摸脸庞坚硬的胡茬,发出沙沙的声音。
白露看着二人回忆过去,可她的回忆却很奇怪,因为她的记忆太清晰了!清晰的可怕!
从一个稚童到死亡,所有的回忆她都能回想起来,精确到每分每秒,但她从那些回忆中感受不到丝毫情绪,好像一部极其漫长的电影在脑海中随时播放。
李惊蛰离开了715局,骑着那辆小摩托前往黄泉寺。
他的手机在那场战斗中落在灵棺里,虽然手机对于他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但那部手机能联系上周秋楠。
虽然高兴的手机也可以,但以高兴的人品,李惊蛰非常怕高兴将聊天记录打印成一本书,在全国内所有的分局中免费发放!
李惊蛰拧着油门,摩托车的发动机声在这安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暮色将至,李惊蛰刚好来到黄泉寺下,由于厉鬼的冲击,那座寺庙早已坍塌,多日来的风吹日晒,显得更加破败,荒凉。
只有那颗死去的槐树孤零零的立在院子中。
李惊蛰来到废墟中央,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在废墟上确认了灵棺的入口。
玉堂春的石像虚影出现在李惊蛰背后,两断刀赫然出鞘。
轩辕染尘管那套刀法叫:《杀猪刀法》!
那么此时此刻,李惊蛰拎起两断刀,原本沉重的斩马刀此时轻盈了不少。
李惊蛰甚至没有跳起,仅仅是高举两断刀,用力的向那个位置劈了下去。
手足为气力之载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
一刀落下,无数残破的砖石木块被崩飞到两旁,一个狭小的黑色洞口随之出现在地面。
李惊蛰没有犹豫,立即跳了下去。
“也不知道手机坏没坏!”
李惊蛰穿过一道道暗门,最后进入了灵棺。
仅用了几分钟,李惊蛰便在地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外观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现在应该是没电关机了。
既然来都来了,李惊蛰打算在这里再转一圈,他很好奇这个地方是怎么困住那么多厉鬼的!
洞口的两旁还能看见暗淡的红丝,和打斗痕迹,李惊蛰放慢脚步,走进洞口。
原本散发淡蓝色光芒的寂魂池水已经干涸,露出龟裂的漆黑土壤,李惊蛰想起了在这里疗伤的时候。
距离现在也还不到两个月,但这时的自己与当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虽然被困在这玫瑰城里生死未卜,但最起码有几十万人因为自己的守护而活了下来。要是那个酒鬼老爹知道了,估计也会在酒桌上和朋友吹嘘自己几句吧!
但李惊蛰不会再回到那个家了,先前和高兴已经申报过,到时候会为李惊蛰安排一个身份,或是见义勇为,或是因公殉职。
到时候每个月给老爹的补贴也够他生活了。
李惊蛰走在寂魂池底,各种奇怪的情绪翻涌了出来。
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丝毫没注意到蔓延在空气中的浅蓝色气体。
此时此刻!在李惊蛰的脚下!
一个如货车般巨大的黑球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破裂。
事实上周恒和徐袖宁陈怖并不担心,先不说轩辕染尘,如果李惊蛰放开了血池的禁制,光凭他自己就能杀了他们两个,只是代价太大。
但是这个自几十年前一直被镇压在这里的厉鬼一直是陈怖心头的一根刺。
因为黑球的内部一同镇压的,还有曾经的玫瑰城分局局长,715局八大创始人之一的夏无卿。
而陈怖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夏无卿和轩辕染尘联手不一定能杀死那只恶鬼,但最起码能再一次将他镇压住,破局的本身还是要靠李惊蛰。
李惊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细微的破碎声,好像承受不住胖女孩体重的木头椅子,声音由小变大,那是一种逐渐破裂的感觉。
李惊蛰寻找着声音源头,但灵棺太过空旷,李惊蛰听了好半天。
直到他俯下 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