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知道陈顺的一些事。
别看他现在威风无比,以入道境修为硬刚柳月夕,但过了时效就得萎。
因为在西山他就见识过。
当初陈顺刚入道,便借用这一手干掉了裂山熊,然后就足足躺了一个月。
就这事两人还聊过。
虽然陈顺并没有透露极道的事,但他也知道陈顺有这种短时间爆发的能力。
以陈顺的性格,真要是到了那一步,飞舟上这些师兄弟真会被拉去陪葬。
他知道这家伙干的出来!
另外也是给柳月夕一个台阶下,不至于真和陈顺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倒霉。
最后还能卖陈顺个天大的人情。
小算盘打的哗哗响。
陈顺哪能不清楚这家伙的心思?
但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冒着风险帮自己,足以说明苏辰够仗义。
就在这一刻。
他真正的把这家伙当成了朋友,在这个世界除李思思之外,第二个认可的朋友。
但总感觉这小子什么好处都占了,自己有点小亏,总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于是陈顺直接掐住苏辰的脖子,跟拎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手下可没留力。
给这家伙掐的直翻白眼。
“柳宗主,我没时间跟你耗,三息之后,你若不表态,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柳月夕脸色阴晴不定。
“柳宗主!苏师兄可是万年难遇的天骄,您……您可别冲动啊!”
“陈顺,今日之仇,正阳派记下了!”
“魏长老尸骨未寒,陈顺,你就等着被正阳派追杀至天涯海角吧!”
此刻。
躲在阵法中的徐长老带头怒骂出声。
一众弟子纷纷附和。
魏名权死都死了。
他们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此刻骂的厉害,心头巴不得这疯子赶紧滚蛋。
一个个看苏辰的眼神跟看救星一般。
不愧是大师兄啊!
舍己为人,品德高尚!
至于报仇?颜面?
那是宗门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柳月夕也终于松了口。
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陈顺。
“你若敢动苏辰半根汗毛,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本座也要追杀你至死!”
“柳宗主放心,我说话算话,可在此立下心誓,绝不伤害苏辰。”
“滚!”
柳月夕自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
陈顺咧嘴一笑:“告辞。”
说罢黯沉剑腾空而起,他拎着死狗般的苏辰,跃上剑身,疾驰而去。
苏辰这一步棋走的甚妙。
这次之后,他大师兄的位置算是坐稳了,这一船师兄弟可都算他救下的。
柳月夕也有了台阶下,回头也好跟上面的人交代,不至于被云岚宗追责。
同时还为陈顺解了围。
一箭三雕。
……
“松手,你想掐死我啊!”
飞舟已经消失在身后茫茫夜色中。
陈顺一路掐着苏辰不松手。
到底是担心柳月夕追上来,还是给这小子尝点苦头就不好说了。
黯沉剑划过夜空。
目的地是洛河县。
在动用极道之力的情况下。
陈顺的实力足以与元劫境强者叫板。
而且不是元劫境初期强者。
柳月夕的修为是元劫境中期,这一战让他对元劫境强者有了直观的认知。
此刻全力催动真元御剑,速度快若闪电,脚下大地在眼角余光中飞速后退。
片刻后。
疾驰的飞剑陡然一顿。
陈顺直接从半空中落下。
掐着苏辰的手也松了开来。
苏辰眼疾手快,在半空中稳住身形。
一把抓住陈顺衣背。
带着他踏空几个起落,安然落地。
“呼……”
陈顺脸色微微泛白。
这一次动用极道之力的反噬,似乎又比上一次稍稍有了些缓解。
“谢了。”
陈顺看向苏辰:“又欠你个人情。”
苏辰翻了个白眼,不爽道:“让你挟持你玩真的?差点掐死我。”
“这不是作戏做全套么?”
“放心,我可是正阳派的宝贝,师伯不会置我的安危不顾,不会追来的。”
陈顺笑了笑:“要不你掐回来?”
“得,我哪里敢掐前辈,我说你到底藏了多深?你不会已经结成道果了吧?”
陈顺也没隐瞒:“没有,听说要结成道果,需要仙气,你能不能给我搞点?”
苏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仙气是大白菜?仙气一般储存在仙晶中。
正阳派每年就几十枚仙晶供应,还得每年上供灵石、灵宝去云岚宗换。”
“仙晶……”
听起来倒是跟灵石类似。
不过灵石是储存灵气,仙晶存储仙气。
陈顺若有所思,这三大仙门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控制下属势力的?
回想起之前看到过仙界,那种吸引自己想要过去的气息,难道就是仙气么?
不过他也是顺口一提。
“听说星渊秘境出了事,思思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正阳派?她不在飞舟上?”
“边走边说吧,李师妹她失踪了。”
“失踪了?”陈顺眉头微皱,追问道:“你确定是失踪,而不是……”
最后那个词,他没说出口。
苏辰取出一块黑色牌子:“这是她的命牌,命牌没碎,她就活的好好的。”
说罢随手将其丢给陈顺:“拿着吧,这是我偷来的,正好说被你打碎了。”
陈顺接过黑牌。
牌子入手温润如玉。
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体温。
方形、黑色,正面刻着一个“命”字,背面雕刻着一些玄奥的灵纹。
脚下积雪已深。
荒芜的官道杂草丛生,一半被白雪掩埋,一半挣扎着、倔强的露出头来。
月亮躲进了云层。
普通人在这样的夜里几乎难以视物。
雪更大了。
狂风呼啸穿梭于山林间。
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陈顺与苏辰并肩而行,靴子踩在雪地,留下两行鞋印,很快便被风雪掩埋。
“能说的就这些,其实当初李师妹让我告诉你她死了,只是……”
苏辰看了一眼陈顺,无奈道:“真要这么说,我怕你把正阳派给灭了。”
陈顺淡淡一笑:“我有那么极端?”
苏辰认真点头:“有!”
陈顺没再多问。
知道李思思没出事就好。
至于为什么要离开正阳派,为什么要躲着自己,让苏辰说她已经死了,他并不关心。
想来在正阳派待了这么久,她的眼界也开阔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女了。
只是不久前还对自己有情有义,镇岳符还挂在胸口,转眼又躲着自己……
陈顺想不明白。
也不想纠结。
女人皆善变,仿若水中萍。
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毕竟当初是陈顺把她送去正阳派的,并非她本人的意愿。
现在也算是了结了这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