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陌,这一生,因为工作原因,见证过许多东西,鬼怪都太常见。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运尸人这个行业?
在那个年代,死在外面的人很多,华夏人很多并不惧怕死亡,反而他们对于死亡后都有一个执念,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所以便有了我们,走南闯北,送尸体回家,让灵魂安息。
虽然这行并不吉利,但非常赚钱,只要家属还价,我们就会给他们安上一个不孝亦或者不舍的名头。
当时我很缺钱,大病在身,我需要钱救命。
首次接触到这一行业,应该是我刚满十八岁的那个夜晚。
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他姓刘,名明
1998年.......
夜,月光明亮,国道路很差,几乎没有车辆行驶,我们驾驶着一辆破旧的货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路上。
我们这次路程是从开封前往西部
这次的尸体是一个和尚,说来也是倒霉,竟在工地传教,结果被天上不小心掉下来的砖头给砸死了。
没想到寺庙那边还挺大度,没找包工头的麻烦,只是说了一句:“上师功德圆满圆寂了,麻烦将上师的圣体送回来,运费我们出”
包工头心中过意不去,加上那边也给他红包,双方签了协议后也就放弃了毁尸灭迹的想法,委托的我们将尸体给他们送回去。
昨日我们赶到时工地依旧干得热火朝天的。
刘明下车打了一个电话,随后我就看到从门外保安厅跑出来一个胖子。
他大腹便便的模样很是招笑,见到刘明,他很热情的给我们一人发了盒烟塞到我们手中。
“哎呦你们可终于来了,再不来我这工地可就没法开工了,躺着一具尸体算怎么回事?”
“尸体在哪?”
刘明倒是没有多少废话,他平常也不健谈,只是喝酒的时候会说很多话。
见到尸体的时候,我几乎是没有忍住想要吐出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尸体。
和尚的尸体很惨,被人用凉席随意的包着放在地上。
头已经全部被砸碎了,砖头还插在他的头上,脑浆和鲜血沾在上面,眼珠全部爆开。
刘明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招呼着我帮忙。
他承诺这次给我四千块,这可是巨款。
我知道,这四千块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只能强忍恶心搬运着尸体,好在刘明照顾我,让我抬腿那一边。
尸体很重,我近乎使了全力才勉强托动,包工头一直在耳边絮叨:“兄弟,你可慢点啊,脑浆,注意脑浆”
我没理会他,只能用着全力抬着尸体。
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破旧的货车车厢内部,里面很冷,看这模样应该是经过改装,是一个纯白的环境。
车厢内贴满了我不认识的符纸,有些诡异。
车厢内放着三个冰箱,没错,就是冰箱不知道各位去没去过路边的烧烤摊。
那种点菜的冰箱就是这了。
合力将尸体搬运装进最里面的一个冰箱,刘明贴了几张我看不懂的符纸,大喊一句:“封棺!阴体上路,百无禁忌!”
收了一万定金,好在我们都是糙汉子,也不矫情,也就赶着夜路。
车内的电台声响着女人的娇 喘声,没有画面,我不知道这玩意有啥听的,也没个画面,说话唧唧歪歪,根本不是中国话。
但刘明却是听的津津有味。
“小姜,见过鬼没有?”刘明叼着烟对我吹了一口,贱兮兮的笑着打断了我对于接尸体时的回忆。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没,这世界哪有鬼?”
刘明闻言满眼深意,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踏上这条路你就会见到了”
我打了个寒颤,这狗日的,后车厢有个尸体都跟说我这个,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不等我说话,刘明就大笑了一声:“瞧你这胆子,会抽烟不会?”
我接过点了一支,歪头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说实在的,我从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抽烟喝酒样样精通。
刘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性格我喜欢,不像别人,墨墨迹迹的”
或许是他在跟我聊天没有注意,货车前轮没有躲过一个深坑,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刘明叼着烟骂道:“日,这破路!”
我揉了揉被磕的有些发懵的脑袋,耳朵被距离驾驶室近的那个冰箱撞的嗡嗡作响。
等我恢复听力时我才发现被刘明用来瞌睡时放黄片的电台竟然在播放着佛号。
我侧过头疑惑的看了刘明一眼,这原本让人感到心安的佛号在我听来心中有些发慌,由其是在黑夜,显得阴森无比。
我原本以为是刘明故意为了吓唬我放的,但当我看清刘明的表情时我瞬间愣住了。
只见刘明脸色在此刻格外的阴沉,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
不知何时,外面变得漆黑的可怕,窗外竟然下起了如雾细雨,我们的视线变得更差,刘间的脸都要贴在玻璃上了。
黑暗中,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他的喘息逐渐加重,我心中也愈发不安,
国道路不好,坑很多,后车厢用来装尸体的冰柜撞击着车厢。
同时,一阵阴风席卷了整个车厢,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黑,极致的黑,我紧握着手中的刀,听着佛号,甚至我隐约间在我窗户外边看到了那个和尚!
他静立在外面,挂在脖子处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惊呼一声:“叔,外面........”
不等我说完,刘明就满眼猩红的对我吼道:“闭嘴!外面什么都没有”
我被刘明突然而来的暴怒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这时,我看到了前方突然闪过一抹光亮,很微弱,但在黑暗中却异常的明显。
这抹亮光出现的瞬间,佛号突然停了,整个车厢内再次响起着女人的娇 喘声。
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刘明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他长吐一口气,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到咳嗽才肯停下。
我能看到他拿烟的手还在颤抖。
我拿起白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让我止不住的想吐。
但我心中惊恐还是未减半分,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叔,我刚才真的.........”
刘明深深的吸了口烟,我们不敢打开车窗,这就导致了整个驾驶室被我们俩抽的烟雾缭绕的。
他第二次打断道:“放你娘的屁!那他妈什么都不是!”
我不懂他的暴怒因何而来,但我知道,我应该闭嘴了。
货车行驶,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聊天,刘明的烟一支接着一支。
我只能听着女人的娇 喘来转移注意力,他们似乎还在聊天,好像不止一个男人。
听到女人的娇 喘声,我才缓缓安心下来。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刘明开车会放这玩意,至少这玩意代表了人类内心最为原始的欲 望。
整个国道还是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周围安静的可怕,
前方的亮光在我们瞳孔内逐渐放大,直到最后,我们才看清了那道光源的源头。
路右侧,一辆黑色的轿车燃着熊熊大火,只是奇怪的是,轿车旁边并没有人员救火。
黑色轿车旁边周围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丝人气。
看了一眼驾驶室,也没有人。
“跑了?”我问道。
刘明将货车停的老远,吐了一口酒气,才对我说到:“小姜,拿好刀,我们去看看”
我一愣刚才的恐惧并未消散,我并不想下车:“我们要去救火?这救不回来的”
刘明点了支烟,咧嘴一笑:“救个狗日的火,说不定车内有什么值钱玩意,咱们去看看”
我并没想到刚才发生了这种事情刘明竟然还要贪财。
在说了,这火烧这么大,就是尸体都得烧焦了!
我刚想说话就看到刘明已经率先拿着刀打开货车门走了出去。
我打开车窗,忽然间,一股凉意被风带过,猛的拍在我脸上,察觉到脸上的水滴拂过脸庞滴落在地上,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他娘的还在下雨呢!
在那时我的认知中,所有的火都能被雨扑灭,可这大火竟在大雨中燃烧。
我喊了一句:“刘叔,这他娘的火在雨里烧啊!”
可他却像听不到一样,身体呆滞的向那燃烧着大火的车走去。
“这狗日的不会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