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白领怯声问道:“小师傅,我这是,逃出来了吗?”
而此刻,顾青舟看了眼时间,对瘫坐在地的女白领说道:
“还没到时间,你先别松懈,赶紧下楼”
女白领抽泣着,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向着楼外走去。
在经过18F时,那原本已经消失的民国女孩身影突然出现在那里。
而此时,一旁的时钟指向23:15分——子时一刻,聚阴之时。
见状,顾青舟焦急大喊道:“往回跑,拖过这一分钟!”
女白领被顾青舟这声大喊吓得浑身一颤,来不及细想,转身就往回跑。
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她的双脚在粗糙的楼梯上摩擦。
钻心的疼痛让她每一步都跑得无比艰难。
就在此刻,手机画面崩碎开来。
无限复制的恐怖画面再次凝结出一个个民国女孩的身影。
张开嘴角,向着女白领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机中传来顾青舟的怒喝。
“天雷殷殷,地雷昏昏!”
顾青舟抡起鼓鞭抽在铜盆上,带起阵阵回响,“老仙助我,驱邪破煞!”
随着顾轻舟咒语喊出,只见那无限复制的恐怖画框渐瞬间崩裂。
在碎裂之前,所有民国女孩同时转向镜头微笑。
她们开裂的嘴角直接撕到耳根,诡异的看着顾青舟。
终于,时钟指向了 23:16,子时一刻已过。
随着最后一个女孩的身影在女白领眼前消失。
她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泪水决堤般涌出。
原本闪烁的灯光再次明亮起来,消防通道大门缓缓打开。
一条通过大堂的路出现在女白领的面前。
此时此刻,顾青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对着女白领说道:
“女施主,暂时安全了,快回家把。
明日若是有时间,来福寿堂找我。”
手机中传来女白领抽泣的声音:
“谢谢小师傅,谢谢小师傅...我不会有事了把?”
“没事的,把那铜镜丢掉就行。
回家进门之前,朝着身后吐几口唾沫,去去阴气。”
“好的好的,多谢小师傅。”
随着声音的消失,顾青舟赶忙按下了挂断键。
因为此刻的他手腕上的印记,正在滚滚发烫,那“债”字烧的火红。
片刻之后,灼烧感消失,而“债”字最后的尾部消失了一部分。
望着这奇异景象,顾青舟呢喃道:
“才消失了这么一点,按照这进度,恐怕都不到百分之一把...”
说着,顾青舟不自觉的伸手摸向那“债”字印记。
在触碰到这一刻,他仿佛从那印记中感受到了狐仙的存在。
顾青舟心中暗自琢磨道:难不成这印记打开,还能感受到狐仙的存在,
那岂不是自己偿还的阴债越多,便和狐仙之间的沟通越强。
正琢磨着,一阵阴风从供桌之上吹来。
狐仙苏晚坐在供桌之上,摆弄着自己的尾巴。
“哟,小家伙,不错啊,这三个月的功德姐姐我就先收了。
剩下的,你抓点紧。”说罢,一缕丝线从顾青舟体内抽出,吸入苏晚口中。
顾青舟见状嘴角抽了抽,心中默默祈祷着:
“这姐姐别抽多了,再给我阳寿抽走了就行。”
吸收完阴债的苏晚心情极好,只见其跳下供桌。
身后的九条尾巴愉快的跳跃着,走到顾青舟面前,
俯身说到:“小家伙,你还要努力哦~不然,姐姐只能收你的阳寿了。”
说着,指甲盖向一下顾青舟的眉心,顾青舟见状向后退去。
突然被一股妖力缠绕住手脚,指甲深深嵌入眉心之中。
“躲是躲不掉的哦~不光躲不掉我~债...你也躲不掉的~“
苏晚见自己得逞,得意笑道。
顾青舟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嘟囔道:
“我顾青舟,从来不欠别人什么。
更何况是欠女人的东西,我一定会还清的。”
此言一出,苏晚笑得更开心了,妩媚说道:
“好好好,我们青舟最有种了。
那这三个月的功德姐姐就就权当是利息了哈~”
“不行...”顾青舟刚要开口争辩。
却见苏晚已消失在原地,远远的传来一道声音:
“哦,对了~青丘山有令~姐姐要先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加油哦~”
随着苏晚的离开,福寿堂内只剩下了顾青舟无尽的哀嚎~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进屋内,顾青舟便早早起床。
一想到昨晚苏晚离开,他心情便格外的好。
连木门的“咯吱”声都格外动听。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哼着歌,走到福寿堂外。
将“今日歇业”的木板挂在头门上。
柴二儿叼着袋辣条从后堂探出头来,嘴角还挂着些许辣椒:
“小崽子,又跑出去玩了?”
“回头给您带只烧鸡!”
顾青舟说话间已经跨上那辆贴满动漫贴纸的雅迪电动车。
用力一拧,电动车碾过门口的积水坑溅起晶亮水花。
他单手把掏出华强Pods塞进耳朵,卫衣兜帽被晨风鼓成翅膀。
转眼就消失在车流里。
顾青舟刚刚离开,一辆出租车在福寿堂门口缓缓停下。
车上坐着一中年妇女,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田地里劳作。
只见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皱皱巴巴的零钱。
她盯着计价器上显示的数字,试探问道:“师傅,十块钱行不。”
司机从后视镜里撇了一眼她,不屑说道:“十三,少一块都不行。”
那妇人有些尴尬,憨厚的笑了一下。
连忙拿出一张十块,又翻出了几个钢镚交给司机。
司机接过钱,不耐烦的说了句:
“把你后备箱里拿些拿走,真晦气,整我一车鸡屎味。”
妇人推门下车,连连道歉。走到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个袋子。
袋子里面传出咯咯哒的叫声。
妇人拖着袋子走到福寿堂门口,看着那今日歇业的牌子皱了皱眉。
试探性的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应。
只好在福寿堂门前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
中午的热乎劲散了些,坐在石墩上的妇人擦了擦汗。
从随行的兜子里掏出了一张煎饼,裹着两根破菜叶,囫囵的吞了下去。
不多时,顾青舟的电动车停在福寿堂门口。
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润,一看就是中午出去喝酒去了。
顾青舟见石墩上坐着一人,瞧着这身装扮,心里估摸是乡下来算命的。
毕竟这年头,越落后的地方越信这些。
借着酒劲,他便想装一回高人。
还没走近,便正色说道:
“梦入神机处,祸福隐其中,施主,可是来看香的?”
(这里解释一下。在东北,看香就是算卦的意思)
可话还没说完,那妇人赶忙站起身。
拍着胸前说道:“青舟啊,是我啊,我是你四婶。”
顾青舟听见这话,酒醒了一半。
揉了揉眼睛,这才瞧见,来人正是同村的四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