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旭稳住身形，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浓密幽深的古老丛林映入眼帘，枝叶交错间，透出点点微光，整片森林被氤氲的灵气笼罩，甚至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令人呼吸微微一滞。

“这里的天地灵气，远超外界……”晨旭轻轻吐了口气，环视四周，发现周围已空无一人，显然，他与铃兰等人已经被分散传送。

“齐天秘境，第二层试炼正式开启。”

一道恢弘而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试炼任务：在一天之内，击杀五只妖王，亦或是拯救五只妖王。”

听到这任务，晨旭微微一愣。

妖王，乃是相当于金丹期修士的妖兽，哪怕是在秘境之外，金丹妖兽也足以令普通修士望而生畏。

而在场的天骄们，大多数修为不过金丹期，当然……铃兰、星钰婷以及萧寒等人是个另类。

因此在一天之内猎杀五只妖王？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任务的另一条路径却让晨旭摸了摸下巴——

“拯救五只妖王？”

杀戮或者拯救，截然相反的选择，究竟会带来什么不同的结果？

晨旭本能地想深究一下任务背后的逻辑，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不是那种精于谋划的高智商人物……

与其在原地思考半天通关条件，倒不如直接去做。

想到这里，他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向不远处的丛林深处。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从前方传来，夹杂着狂暴的妖气以及若隐若现的打斗声。

晨旭没有犹豫，闻声赶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微微皱眉——

前方，一只看似凶猛的妖王一名黑衣修士交战，那妖王身躯庞大，周身缭绕着狂暴的妖气，獠牙森然，怒吼连连。

晨旭目光微凝，踏步向前，轩辕剑微微震颤，似乎察觉到了周围诡异的气息。

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释放剑域，神识瞬间扩散，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妖王浑身覆盖着深褐色鳞甲，手臂上带着一条红色绸布，双目猩红，四肢粗壮有力，每一次挥爪都带起呼啸的劲风，仿佛随时能将那名修士撕裂。

然而，晨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妖王的攻击方式，竟带着几分修士的招式痕迹！

“妖怎么可能使用人类修士的战斗技巧？”晨旭心头一沉。

“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然而，战斗中的黑衣修士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仍是一味地猛攻，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巨剑翻涌出凌厉剑气，斩击如雷鸣般落下！

时间悄悄流逝，随着激斗持续，战局已逐渐倾向修士一方。

那名黑衣修士狂暴地爆发灵力，猛地跃至半空，周身灵光大作，双手紧握剑柄，高高举起！

“——斩天破！”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道恢弘无匹的剑影自天穹之上浮现，如擎天之刃，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意，骤然坠落！

妖王那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早已力竭，根本无力再作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毁灭性的剑刃劈天盖地斩来，瞳孔在剑光中倒映出绝望的光芒。

就在此刻——

晨旭的身影陡然一闪，宛若雷霆划破天穹，疾驰而来，轩辕剑横空一挡！

“铛——！”

剑锋相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狂暴的气浪瞬间席卷四方！

黑衣修士瞳孔猛缩，怒喝道：“你疯了？！为何阻我杀妖！”

晨旭并未理会他，收回轩辕剑，看向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妖王”。

下一刻，随着晨旭一剑刺破对方肩头，红色绸布也随之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妖王”身上扩散开来。

紧接着，那庞大的妖身竟缓缓扭曲，最终化作了一名面色苍白、气息萎靡的修士！

“你……你……”那修士瘫坐在地上，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实。

“你们……不是妖？”

“怎……怎么可能……”他低头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身躯微微颤抖，脑海中回响起自己一路拼杀过来的场景。

那些自己亲手斩杀的“妖王”，那些倒下的身影，每一个在死前的挣扎，每一声嘶吼……竟然，都是人？

而黑衣修士的手指紧紧攥着染血的剑柄，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

他们……竟然在杀同类！

晨旭没有说话，他缓缓蹲下，拾起地上那块鲜红的绸布，目光幽深。

果然，带上红绸的人，会将他人视为妖兽，同样也会被他人视为妖兽。

晨旭环顾四周，声音冷静而沉稳：“怪不得秘境的试炼有两种通关选项。”

杀戮，或是拯救。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如果选择了杀戮，未来的修仙之路可就难走了。

他们或许能成功通关，甚至获得秘境给予的强大奖励，可代价呢？

此刻杀得越是痛快，未来心魔便越是沉重。

晨旭低垂着眼眸，望着手中被血染红的绸布，微微叹息。

“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怎么样。”

......

此时，萧寒正与一头体型庞大的妖兽激战着。

那妖兽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黑色鳞甲，四肢如擎天巨柱，每一次挥爪都携带着狂暴无匹的破势之力，撕裂空气，带起轰鸣的劲风！

然而，萧寒身影飘忽，每一次踏步，皆恰到好处地避开最致命的攻击，冰寒剑意弥漫周身，将狂暴妖气一一化解。

至此，他已斩杀四只妖王，只差最后一击，便可完成试炼通关！

“你，就是最后一只了。”

萧寒目光冷冽，右手轻轻一抬，磅礴的灵力在掌心凝聚，化作漫天冰刃虚影，璀璨如星，锋锐如霜。

“寒极·万刃斩！”

伴随着一声低喝，无数道寒光破空而出，宛若万千利刃狂舞，铺天盖地地朝妖王席卷而去！

这一刻，寒气滔天，天地仿佛陷入了永夜极寒之境！

“嗤嗤嗤——”

一道道冰刃划破长空，斩裂妖王的鳞甲，在其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猩红的鲜血洒落大地，染红了雪白的冰霜。

然而，就在其中一道冰刃划过妖王的手臂时，一抹诡异的红光浮现——

那是一块被割裂的红色绸布，轻轻飘落地面。

下一刻，萧寒清晰地看到，那妖王强壮的四肢竟缓缓缩小，狰狞的妖兽之躯逐渐消退，肌肉收缩，鳞甲消散，取而代之的——

竟是一具遍体鳞伤的人类身躯！

萧寒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般僵住。

血泊之中，赫破军浑身鲜血淋漓，气息微弱，瘫倒在地。

“赫……赫破军？”

萧寒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双手微微颤抖，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幕。

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感从胃部翻腾而起，萧寒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猛地俯身，一阵剧烈的呕吐！

赫破军倒在血泊之中，生命正快速流逝，可他的目光依旧坚定，甚至带着几分释然。

他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反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缓缓看向萧寒，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戏谑：

“byd……还是你赢了……”

他艰难地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容，喉间溢出的血沫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愈发低哑。

“只是……咱们当初的誓言……恐怕就落到你一个人的头上了……”

萧寒的瞳孔猛缩，心口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赫破军深知，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萧寒必定会背负沉重的愧疚。

可他不想让自己的死亡，成为兄弟一生的梦魇。

于是，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缓缓伸出手，虚虚按在萧寒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坚定：

“萧寒，就当是你杀死我的报应吧……”

“坚持下去……为了咱们共同的梦想……”

话音落下，赫破军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正当他张嘴欲言时，一阵空灵而浩渺的声音自虚空响起，回荡在整个秘境之中——

“恭喜第一位通关第二层之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