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曦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声的嘀咕都被舅舅听到了,当即慌乱的摇头否认:“没…没去哪,就是…就是……”
可这副神情落在黄鸿鹄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她这是在故意隐瞒,她肯定是知道自己……
想到这里,黄鸿鹄眸中闪过一抹深意,而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曦儿,你母后曾给我留下一封信。
信中竟写了什么…天命,诅咒。
舅舅百思不得其解,曦儿可知是何意?”
“!!!”闻言,洛玉曦不禁瞪大了双眸,随即又连忙摇头,故意掩饰一笑:“舅舅,什么天命?什么诅咒?这世上怎么会有诅咒呢!”
可她心里却翻起了惊天骇浪,母后在信中到底跟舅舅说了什么?
舅舅又到底知不知道诅咒一事?看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平静的随意相问了。
而黄鸿鹄则是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外甥女不知道诅咒一事,不然,她肯定会感到害怕和恐惧的吧。
“曦儿说的对,这世上怎么会有诅咒呢……”黄鸿鹄顺着外甥女的话回应道。
而两人皆不想让对方担心害怕,所以也都默契的继续隐瞒着诅咒一事。
“那曦儿可有身体不适?要去哪?”黄鸿鹄再次询问,既然外甥女不知道诅咒之事,那肯定是身体出问题了。
洛玉曦顿了顿,神情有些吞吞吐吐,她刚刚就是随意找的借口,没想到舅舅这么担心紧张。
这若是让他知道诅咒之事,那岂不是更加担忧!
不行,得想个借口蒙混过去,思及此处,洛玉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张口就来:“舅舅,我想去南境避寒。”
“去南境避寒?”黄鸿鹄愣了愣,只听说过避暑,还是第一次听到避寒的。
洛玉曦忽然眸中泛起泪光,神情悲凉的述说了起来:“舅舅,炎日国的寒冬极冷。
在那里,每到秋冬,我的身上都会生满冻疮,骨子里都仿佛被寒冷侵蚀。
所以,我害怕寒冷,恐惧寒冷……”
洛玉曦并不是卖惨,这其实是原身的真实感受。
原身对寒冷充满了深深地恐惧。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原身在炎日国为质七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光是之前在梦中所见的那几幕,就让她的灵魂本能颤栗。
“曦儿,你安心去南境避寒……”听到洛玉曦的讲述,还有她惊恐悲凉的神情,让黄鸿鹄心疼的不行。
一想起外甥女在炎日国整整为质七年,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痛,恨不得马上就送外甥女去南境避寒!
“舅舅,我此去恐要春暖才归,这朝中一切就……”洛玉曦算了算,这个时候去往北境光来回就要两个月。
若中间再遇到啥未知事件,归来之时也已经开春了。
所以,这个理由刚刚好,时间上也正合适。
黄鸿鹄重重点头,紧握外甥女冰凉的手指,满含慈祥:“曦儿放心,这朝中有舅舅在,他们翻不起什么浪!
倒是曦儿,你可一定要静心修养。”
“嗯嗯!”有了舅舅的保证,再加上还有宋太傅在,洛玉曦很是放心。
随后,黄鸿鹄化身唠叨老父亲,一个劲的叮嘱她在外要如何保护自己。
遇到突发事情不能慌张,更不能随便相信他人,甚至还要为她安排暗卫。
完全将外甥女当成了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忘了她早在不满七岁时就一个人被送去了千里之外为质。
洛玉曦听着舅舅的叮嘱和唠叨,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心中一阵温暖。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出门之时,有长辈,有亲人的叮咛和牵挂。
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幸福,原来,有亲人牵挂叮嘱是这种感觉。
前世的她,不管去哪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回来之时,也是孤身一人。
“曦儿!!”忽然,一滴晶莹的泪珠砸在黄鸿鹄的手背之上,顿时让他慌乱不已,不明白外甥女为何哭了。
洛玉曦却大笑起来,这又哭又笑的模样,让黄鸿鹄手足无措。
“舅舅,我没事,我就是…舍不得您,不想离开您……”洛玉曦揉了揉眼眶,掩饰自己的情绪。
黄鸿鹄心下一咯噔,却将其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同时,心中那股不祥与害怕之感又涌现了出来。
“……傻孩子,等…春暖之时,一切都会…好的。”黄鸿鹄紧握着外甥女的双手喃喃低语道。
他一定会让外甥女好好活下去的,就算是……
“母亲……”门外突然传来萧忆兰清澈的声音。
黄鸿鹄随即松开了手,在外甥女头上轻抚了一下:“天色不早了……”
黄鸿鹄刚准备告辞回府,洛玉曦却打断了他:“舅舅,用了晚膳再回府吧。
您还从未在曦儿府中用过膳呢!”
“好。”看着外甥女满脸的期待之色,黄鸿鹄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他又怎么会拒绝外甥女的请求呢。
萧辰渊回府后,见到膳厅的黄鸿鹄,也是满脸惊讶。
显然是没想到黄鸿鹄会登门,以至于用膳之时,整个膳厅的气氛都严肃了不少。
萧忆兰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全程垂头盯着饭碗,没办法,这个舅公太…严肃了啊!
洛玉曦却很开心,甥舅俩互相使出祖传的投喂,场面温馨异常。
就是苦了萧辰渊,一顿饭吃下来,给他撑的不行。
待黄鸿鹄离去后,萧辰渊满脸难受,洛玉曦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陪着他散步消食。
萧辰渊趁机紧扣着她的手指,一脸窃喜:“公主,舅舅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为了枢政院的一些琐事。”洛玉曦随意的找了个借口。
“公主为何如此急切的设立镇国枢政院?”说起这事,萧辰渊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枢政院有利有弊,应该要慎之又慎。
应该按照流程和权衡各种利弊才行。
可她却好像非常迫切,竟用那等雷霆之势而强行设立了枢政院,这让萧辰渊很是不解。
万一这总枢政使有什么不轨之心,对皇权来说,那可是毁灭性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