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二和老梁,被第一天摆摊的成功彻底吸引住。
一周之后,哪儿人多,哪儿人傻好赚钱。
哪儿没巡逻的城管和警察,摸得门清。
每天都能带回来一腰包的散票。
而李四,同样证明他确实有用。
用了不到五天,已经能混进一些赌局了。
而我只需要拿钱去参与就行。
就这样,白天上班,晚上等着打牌的日子大概过了半个多月。
但是,四个年轻小子。即使能赚再多。
那些钱就跟流水划过指缝似的。
半点留不住。
到了月底,咱们四个围在饭桌前。
我粗略的算了算,那个月不带上谷二摆摊的收益。
单论我自己,大概赢了一万五六。
带上谷二摆摊,少说得有三万多点的现钱。
但是四个人裤兜里,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钱。
“还是得管管,花得太狠了。”
我有些无奈的开口。
那些钱在手上的时候半点都不心疼。
但是真到算账的时候,我们四个都心疼的龇牙咧嘴。
为了存钱。
我们四个,那天晚上罕见的没去打牌摆摊。
跑了足足两个街道,才找到个卖保险柜的。
花了四百块钱,抱回来一个差不多两个脑袋大的保险箱。
“你知道密码就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谷二拒绝了我让他们一人按一个数字组成密码的提议。
“是咯,大哥,你管钱就行,我们放心。”
老梁和李四同样笑着开口。
我赢来的钱和谷二的钱,夜里都会放进保险箱。
里头的红票就跟生崽似的,越变越厚。
每天打开保险箱的时候,我们四个心里的满足感别提了。
我都得抱着保险箱才能睡着。
我当时很满足现状。
每天都能赚上不少。我以为这样就行。
直到明哥第二个月发工资,那场照常的牌局。
我摸着裤兜里薄薄的信封。
暗自感叹还得靠赌钱来的快的时候。
明哥拍了拍我肩膀。
“今天晚上你跟我去玩两把。”
上次之后,明哥笃定的认为是我帮他转运。才让他从输到赢。
所以不止一次表示我就是他的吉祥物。
以后打牌都得带上我。
我以为就是场普通牌局。
但是,却彻底扭转了我当时满足的想法。
原来我那厚厚的保险箱里的红票,都不够别人一局的赌注。
还是食堂。
不过,这次偌大的食堂里,就开了两桌。
那些嘈杂的叫骂声音也消失了,显得有些沉闷。
一桌是明哥那些老面孔。
另一桌,我不认识。
直到明哥快步走上去,对其中一个穿着人字拖的老头叫声老板的时候。
老板那桌围着五六个差不多打扮一看就是本地人的老头。
“玩玩牌?”
老板从怀里掏出一包和天下,随手丢给明哥。
“玩玩就行,别耽误工作,拿过去给兄弟们分了。”
老板盯着牌局,只是打量了明哥两眼。
就没再浪费视线。
“这地方本来就是老板他们玩牌的地方,隐蔽的很,不怕抓。”
明哥抽出一根先塞我嘴里。
小声开口解释着我心里没说出口的疑惑。
两边的牌局,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当我看到老板从脚边提出个大的黑色皮包。
一摞一摞的往里头扔钱的时候。
明哥这里的赌局,我已经完全失去兴趣。
一桌六个人,脚边都是赛得鼓鼓的皮包。
他们玩的,正是让我爹倾家荡产的“炸金花”。
更刺激的赌局,自然能吸引更多人的视线。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另一张桌子上的搏杀。
“五万吧, 不开,我这牌还行。”
老板指尖一下一下敲在扑克上。
另一只手,连着丢出五摞红票。砸在桌面上“砰砰”的响。
“坏了,看来真让这老毕拿到好牌了。我得看看牌咯。”
一个看起来年轻点的老头,笑嘻嘻的把牌攥起来。
眼神都没晃动一下。
从皮包里丢出五万。
“跟了,不开。”
那一摞摞红票砸得哪里是桌子。
明明就是我心里。
一局牌,上头已经摆着不下二十万的红票。
难怪说,这地方本来就是老板他们打牌的地方。
桌上这些钱,要是被查到了,妥妥的大额赌博。
茶都不用喝,直接带铐子的结果。
“妈的,你捡吧,炸你不动,这牌,再花五万可算了个寄吧的了。”
老板手里的牌亮出来之后,就一张j大。
炸金花,有些地方也叫偷鸡。
和斗牛不一样的点,是这种牌局更能刺激人。
如果说斗牛是手气赌局,那炸金花就是一场纯粹的勇气和胆量的较量。
一人三张牌。
炸弹大于同花顺,大于同花,大于顺子,大于对子,大于单牌。
不到亮牌的那一瞬间。
谁都不知道对方的牌是个啥。
有些人,就和我老板一样。拿着j大的牌也敢上钱。
有些人,拿到啥牌都不敢扔钱,胆子都没针尖大。
纯粹的胆量游戏。
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瞳孔随着那一摞摞红票不断地震。
那才是赌钱。
我在斗牛桌边打风那不叫赌钱,那也配不上叫真正的老千。
很快,我就看得入迷。
那一摞摞的红票跟一个个鱼钩似的,死死钩着我的眼球。
明哥那桌赌什么。
谁赢了?
我连看都没看一眼。
整个晚上,我的眼神就没离开那桌炸金花。
我每天抱在怀里的保险箱,那里面装着的红票,我以为已经足够了的红票。
在这个桌上,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候我就知道。
不只是人和人之间有参差。
妈的,那些狗日的牌局同样有参差。
有些牌局上面堆着的,是天文数字的赌注。
一晚上,我都魂不守舍的很。
一直到明哥结束,拖着我走出工厂。
“那东西看都别看,炸金花这东西真能把人输死。”
我整夜的心不在焉,被明哥看在眼里。
“之前咱们工厂差点倒闭,就是老板玩这东西,一晚上输了一百多万,把货款都输没了。”
明哥试图用老板的惨痛教训打断我心里对炸金花的向往。
殊不知,却让我开启了新的致富道路。
像我们这群老千。
闻到钱味,就跟饿狼闻到肉味一样。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叼上一口。
明哥嘴里的“一百多万”响彻我整个脑子,脑子里每一寸都刻着这几个字。
我满口答应,将明哥打发走之后。
回到租房的第一件事。
就是扯着谷二在桌子上。
毫不避讳老梁和李四,激动的向谷二开口。
“教我炸金花。”
“我们得想想办法,到底怎么才能学会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