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是的，他…他用刀割腕自杀的。”

“那李旭呢？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在废弃工厂的？”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程映雪看出了我的为难，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们在陈家发现了一些线索，”她平静地说，“指向那个废弃工厂。我们去那里时，发现李旭已经死了。”

“你们确定李旭已经死亡？”李警官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们当时的确看到他倒在地上不动了。等我们逃出来，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他应该是死了。”

张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我们尽量如实回答，但对于那些涉及超自然的部分，都选择了回避或者简化。

李警官写下笔记，又询问了其他人的证词。

白秋婷和王二柱虽然描述得断断续续，但大体上证实了我的说法。

“我们会安排人去那个废弃工厂查看，”李警官合上笔记本，“另外，关于陈学斌的死亡，我们也会立案调查。不过…”他顿了顿，“根据初步判断，这很可能会被定性为自杀案件。”

老吴点点头：“明白了警官，我们会配合调查。”

“把陈学斌的尸体交给我们吧，我们需要进行法医鉴定。”李警官说。

“对了，我们会再去现场调查一番，”张明最后说道，“如果有新的发现，会再联系你们。”

几个警员抬上担架，将陈学斌的遗体装入黑色尸袋，放进了警车。

看着警车缓缓驶离殡仪馆，我心中不是滋味。

“好了，你们几个休息一天吧，昨晚够惊险的。”

老吴拍了拍我的肩膀，“特别是你小纪，照顾好程姑娘。”

楚健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小声对我说：“昨晚，睡得好吗？”

他挤眉弄眼地暗示着，笑得像个大傻子。

“什么都没发生！”我白了他一眼。

白秋婷走过来，神情复杂地看了我和程映雪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

“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二柱则耸了耸肩，一脸疲态。

“我也得回去补觉，昨晚吓死我了。”

看着大家各自散去，我转身看向程映雪：“你…有什么安排吗？”

程映雪展颜一笑：“陪我去镇上转转吧，好不好。”

“好啊。”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走在通往镇中心的小路上，程映雪突然轻声问道：“纪琉哥哥，你不怕吗？昨晚那种情况。”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

“怕，当然怕。但有些事情，明知道害怕也得去面对不是么。”

程映雪的眼睛一亮：“纪琉哥哥，你真的很好。”

“谈不上吧，只是…”

我挠挠头，目光望向远处的稻田，“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要遇到的吧。”

程映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你觉得警方会查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声音很轻。

“不知道，但我想，他们应该查不到真相。”

我摇了摇头，那些超自然的事，还是不要放台面上的好。

程映雪看了看我，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纪琉哥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不一般。”

我不禁有些惊讶:“哪里不一般？”

“你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程映雪笑着晃了晃脚，“这在我们家族中，被称为'阴阳眼'。”

我有阴阳眼？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情？

“很吃惊对吗？”

似乎猜到了我的反应，程映雪只是笑了笑，“因为你的眼是后天产生，并未开启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这算是好事吗？我倒觉得是个麻烦。”

程映雪莞尔一笑，缓缓走近我，轻轻地拉起我的手。

“纪琉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能力对你来说，是一种好事也说不定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或许吧。”我轻笑了声。

突然一声猫叫，引起了我和程映雪的注意。

那声音不同于普通的猫叫，有种异样的意味。

我和程映雪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在路边的草丛上，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正趴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民间都说黑猫不祥，可有的时候，黑猫却是最通灵的。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村里倒是有很多关于黑猫的传说。

我爷爷常说，黑猫能看见寻常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它们行走在阴阳两界之间，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完全归于阴间。

我端详这只猫，总隐隐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它的一双眼睛。

那简直不像普通猫的眼睛——虹膜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瞳孔不是竖直的，而是略微呈现出椭圆形，根寻常猫科动物完全不一样。

总感觉说不出的妖异，且像人一样有灵气。

它的目光太过灵动，让我不禁一阵恍惚。

“好可爱的猫咪！”

程映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说到底是女孩子，对这类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还没等我阻止，她已经开开心心地小跑过去，弯下腰将那只黑猫抱了起来。

“小家伙，你是迷路了吗？”

程映雪亲昵地抚 摸着黑猫的背脊，手指轻轻地梳理着黑猫的毛发。

猫咪似乎很受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身体在程映雪怀里蜷缩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只猫好像很精。

它的脑袋总往程映雪前胸的那两团柔软里钻，那动作熟练得令人生疑。

这哪像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

我倒宁愿相信这是个人，还是个流 氓。

也可能是哪位道友渡劫成功了，有此清福。

“程姑娘，小心点…”

我刚想提醒她，突然间，一个磁性的人声从猫的口中传来。

“卧槽，舒服死老子了。”

这声音不大，但清晰无比。

是我敢肯定，绝对是从这只猫嘴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