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言,你来这里做什么?”
岳枷国师微微皱眉,站在城墙上问向下方。
豺言没有着急回话,而是先自顾自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夫子的身影。
“那个无耻的小偷,国师可否抓住了?”
岳枷国师沉默不言,豺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笑意毫不掩饰。
“如此,看来是没有抓到了?”
众火狮将的脸上青白一片,脸色十分难看。
豺言所说的话,何尝又不是在嘲讽他们?
“毕竟……也可以理解,国师一心向外,又怎会尽力而为呢?没有阻拦,都是不错了……”
豺言这话说出,众火狮将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震惊的神色!
黑髀愤怒不已,手指指着豺言大声骂道:“豺言!你个没篮子的废物!说什么呢?!国师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周围火狮将纷纷出声附和。
“是啊,国师好歹出了力,你什么都没有做,说什么风凉话?”
“你怀疑国师的忠诚?这简直是世间最让人可笑的笑话!”
“豺言!你疯了不成?!”
……
岳枷国师始终沉默不言,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火狮将的辱骂,一声接着一声。
豺言就算是心态好,也扛不住连续的攻击。
他冷哼一声,冷眼扫过城墙上的一排将领,道:“你们要骂便骂,但这是王上的意思,在下只是代为传达。”
“兽皇的意思?”
火狮将纷纷皱起眉头。
“正是!”
豺言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得意道:“岳枷,我劝你现在就去向王上请罪,说不定还能保住身上这身衣服。”
一旁沉默不语的岳枷国师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带着血丝,终于开口。
“好,我去。”
这话一出,全场之人都是一愣。
就连豺言,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国师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豺言眯起眼睛,脸上笑意更甚。
“那就请国师上架吧。”
“不必!”
岳枷国师抬手拒绝,脚步轻点,朝着中央的王宫极速冲去。
他看着下方,因为他们围剿孔玄的动作,皇城之中坍塌了不少房屋,隐隐可以听见百姓的哭声。
豺言脸上的表情胜券在握,转身进入兽车之中,用尖细的声音喊道:“回宫。”
城墙之上,火狮将们面面相觑。
黑髀愤愤不平,大手一挥,道:“咱们也去看看,国师不可能背叛!”
“成!咱们去为国师请命!”
……
火狮皇宫,灯火通明。
兽皇正在皇位之上如坐针毡,眼前美人舞蹈,身侧佳人在怀,他却毫无心情。
台下的臣子将军,面对案桌上的美食佳肴,更是没有丝毫胃口。
他们低着头,眼眸之中都是深深的不解。
一旁的狐语似乎看出了兽皇的顾虑,恭敬道:“王上,不必担忧,今日之后,你便是火狮皇朝真正的掌权之人!”
兽皇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是……”
“岳枷国师到!”
大殿之外,传来一声太监尖细的呼喊。
兽皇挥了挥手,示意舞女下去。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大殿正门。
岳枷国师缓步走入,玄色长袍轻轻摇摆,步伐沉稳。
他那双狮影瞳,平静地扫过在场的臣子,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皇位上,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臣,岳枷,参见王上。”
简单的行礼,却自带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瞬间将皇座上那位真正的“皇帝”比了下去。
兽皇喉咙滚动了一下,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国……国师平身。”
狐语尖细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明显的挑衅:“国师大人,您可算来了。王上与诸位同僚,可都等着您给一个交代呢!”
岳枷甚至没有看狐语一眼,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兽皇:“不知王上,想要老臣,交代什么?”
兽皇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一时间语塞。
“交代什么?国师何必明知故问?”
大殿之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姗姗来迟的豺言。
“那贼人夫子,潜入皇室宝库,盗取重宝,窥探机密,更是杀死乌夔将军!”
“您亲自出手,不仅未能将其擒获,反而让其同伙擎苍在我皇城之前耀武扬威,甚至……折损了另一位火狮将!”
“ 致使皇城动荡,百姓惊恐,皇室颜面扫地!这一切,国师难道不该给王上,给满朝文武,给火狮亿万子民一个交代吗?!”
豺言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字字诛心,将所有的责任和失败都扣在了岳枷头上。
殿内群臣闻言,更是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气氛愈发紧张。
岳枷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直到豺言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豺总管所言,似乎句句在理。”
豺言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岳枷的话锋却陡然一转:“但是……”
岳枷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兽皇,“王上,臣有一事不明。那夫子,是何人招揽入皇城?是何人给予其自由出入炼器工坊乃至宝库区域的权限?又是何人,在其‘炼制神兵’期间,对其有求必应,甚至派去‘侍女’贴身‘照顾’?”
“这……”
兽皇语塞,额角渗出冷汗。
豺言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岳枷!你休要颠倒黑白,王上招揽夫子,乃是为了帝国大业,炼制神兵以抗天狗义军!此心天地可鉴!是你!是你办事不力!纵虎归山!现在还想反咬一口?!”
“炼制神兵?”
岳枷冷笑一声,“那如今,神兵在何处?”
“为何老臣只看到宝库被搬空,皇城被扰乱,大将陨落,而贼人……却逍遥法外?! 豺总管,你所承诺的‘帝国大业’,就是眼前这番景象吗?!”
“够了!!!”
就在这时,兽皇猛地一拍狮椅扶手,站了起来!
他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羞恼和失控!
“岳枷!”
兽皇指着岳枷,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你……你是在指责朕吗?!朕才是皇帝!朕做什么决定,需要向你交代吗?!你没能抓住贼人,就是你的失职!就是你无能!还敢在此狡辩?!”
彻底的昏聩与蛮横。
他完全被岳枷的质问逼到了墙角,只能依靠咆哮和所谓的皇权来试图压制!
殿内群臣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王上息怒!”
就在这时,豺言缓缓开口,道:“王上,在下有一个证据,可以确定此人与那擎苍早有勾结!早就背叛了火狮皇室!”
话毕,他拍了拍手,殿外立刻传来沉重的镣铐拖曳声。
两名身材魁梧的火狮禁卫押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踉跄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