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吉庆坊,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姜小满的心情却是无比的闲适。
记得上次来时还是为了替谢婉之抢回小公子,今日却是好友相随好不快哉。
二人尽兴地喝了一壶桃花酿正遥望着楼下的百戏,忽得一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帘。
“小满,你瞧,那不是你们二房的琥珀姨娘吗?”孙元娘道。
“是啊,琥珀怎得一人出来逛——”姜小满疑惑道。
“咳咳——”孙元娘故意清了清嗓子,问出了她忍了很久的问题,“那个,大嫂啊,据说自开府以来大哥一次都未进过琥珀姨娘的院子,可见大嫂管得严呐!”
只要孙元娘喊大嫂,那定然是藏了什么鬼主意,姜小满亦是兴味道,“对啊,你大嫂我是个醋坛子呢,怎能允许夫君去妾室的屋子,哪像我们梨落公主,大方得很,保不齐哪日就给驸马纳个贵妾呢!”
姜小满本是调侃,谁知那孙元娘却当了真,“小满,说真的,我倒是不介意给三头纳个妾,否则他夜里日日磋磨,我实在是——”
姜小满感同身受,这兄弟俩看来都康健得很,那明三头更是年轻气势了些。
姜小满:“元娘啊,若是三头真的有了妾室你便知晓其中的苦楚了!”
“啊?还有更苦的!”孙元娘红了耳尖同小满说了些私房话,小满听了不禁咯咯笑着道,“的确是辛苦我们元娘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间互相说了些闺房话,便见楼下的琥珀好似同一男子龃龉了起来。
“小满,要不要下去帮帮你家姨娘,她怎得会认识这种外男?”孙元娘提议道。
姜小满亦觉得疑惑,便派了随行的小厮去打听一二,待那小厮回来时,姜小满与孙元娘的头顶都炸了雷。
“夫人,小的一直偷偷跟在琥珀姨娘不远处,那男子说他同姨娘在一起时姨娘分明还未经过人事!”
“说咱们小公子定然是他的种,若是不想揭破就要琥珀姨娘给他银子——”
那小厮滔滔不绝地将听到的消息事无巨细地告诉姜小满。
姜小满的脑袋有一瞬间空了,她深知琥珀同明澈只在一起一晚,若是那男子和琥珀在一起时琥珀还未经人事,那孩子是谁的?
现在的姜小满可谓是怒喜交加。
她怒琥珀的欺骗,但心底那一丝的喜却是控制不住的疯长,原来明澈一直说没有同琥珀在一起竟然是真的?
翌日,姜小满在收了很多日与己无关的京城秘闻后,终于收到了一条与自己密切相关的消息:【内阁大学士明澈之子是姨娘琥珀同陈郊所生。】
明澈从此分明了!
这晚,明澈如常下值回家,姜小满却对其殷勤备至。
“相公,今天累了吧,先喝口茶缓缓!”
明澈见状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今儿没犯什么错吧?
待二人盥洗之后,明澈便照例拿了本书坐于案几前读了起来。
姜小满走近将明澈手中的书抽了出来,柔柔道,“相公,用功不在这一时,睡吧!”
明澈会意,嘴角弯成了弧形,自琥珀过来后,娘子便再未对自己如此热情,即便近来已然缓和许多,但他能感觉到娘子心底隐隐的那份距离。
今日,娘子竟然如此柔情似水,明澈一把将小满搂入怀中道,“听娘子的。”
正当此时,二人便听得茉莉在同屋外的琥珀拌嘴,“老爷夫人——都睡了——姨娘怎得——没规矩!”
那琥珀却是不依不饶道,“孩子闹着不睡,想来是想爹了,我也是没有法子呀——”
以前在甘露巷便罢了,明澈虽然不进她的屋子,但同姜小满也并未那么亲密。
可如今开了府,若是没有主君的宠爱她就是明府的笑柄,琥珀已然决定自己要靠着孩子争上一争!
明澈已然兴起,不愿理会琥珀,但听到孩子便有一丝的心软,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生为人父怎能光顾着自己快活?
眼见着明澈手上泄了力,姜小满便朝着门外喊了句:“让她进来!”
“老爷,孩子哭闹——”琥珀甫一进门便看到小满悠悠从明澈的怀中站起,剩下的半句便哽在了喉咙说不出口。
她从未见过老爷夫人这个样子,那老爷欢喜宠溺的神态何曾在她面前流露过半点儿?
“孩子为何哭闹?”明澈关切道。
琥珀:“想来是几日未见到爹,想爹了——”
明澈正要开口便被小满拦了回去道,“孩子想爹亦不在这一时,等老爷空了自会去见孩子!”
“老爷,父不慈则子不孝,孩子将来若是知道老爷这样待他会伤心的——”琥珀还是那副老样子,动不动就搬出些大道理来。
“我说了,老爷今晚没空!”姜小满怔怔道。
本来已经决定起身的明澈在听闻姜小满此言后便又复坐了回去,孩子哭闹一会儿想来无甚大事,但娘子却少见这般地留人,难不成娘子今日分外想我?
“今晚的确有些书要读!”明澈底气不是很足地道。
待琥珀气呼呼地走后,明澈便兴奋异常般将小满抱回了榻上,“娘子,你可是想我了?”
“想——”
一场欢愉,明澈觉得今夜的娘子热烈非常,好似对自己充满了怜惜??
果不其然,明澈还欲再来一次的间隙,小满便道出了一句,“相公,我有一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等会儿再说!”明澈觉得没有什么是比眼下更急的事情。
姜小满:“孩子好似不是你亲生的,琥珀姨娘同外男有染!”
明澈顿时泄了气,惊得止了身下的动作。
姜小满瞧着明澈的神情颇有些心疼,这些日子以来明澈是将那孩子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的。
明澈虽说不喜琥珀姨娘,但初为人父的喜悦却做不得假,那孩子他是真心疼爱过的。
“我今日同元娘去吉庆楼看百戏——”姜小满将今日所见通通说与了明澈。
明澈本就深信他与琥珀并未有染,若不是那床单上的一抹红,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若琥珀同那男子在一起时是未经人事,那床单上的红又该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