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其实我觉得妈说的也没错。沐家如今已远不如前,何况南菫诺也的确并非沐家血亲。将来,她未必真能帮上霍家什么。”
霍璟桉声音低沉。
霍景良听后,眉头微皱,似在斟酌着什么。
“前段时间,我听人说顾家给顾时苒安排了上京南家长孙,你可也是听说了这件事?”
若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他这个一向稳重的大儿子提出离婚这样的事。
霍璟桉没回应。
霍景良便默认他是因为这件事才急的要结束跟南菫诺的婚姻。
“顾家如今的确势头渐盛,但我们霍家也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情。更何况菫诺这些年也一直安分守己,不曾犯过错,你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事业上,跟她相处少,感情基础不深,多相处相处看看,也许会发现她跟你也很合适。”
屋外,南菫诺听到这一番话,心情犹如过山车。
“可是爸……”
霍璟桉欲再开口补充一二。
“你什么都别说了,离婚这件事在我这里行不通。”霍景良毫不犹豫的拒绝。
“顾家那边,他们要怎么安排就由着他们安排。苒苒那孩子不一心扑在你身上么?”
“您是觉得顾家会让她做小?”
霍璟桉盯着地上的地毯花纹,眼眸暗了暗。
霍景良却又自顾自道:“什么大啊,小的。这些年你跟她的绯闻也没少传,顾家想要将她推进南家也未必见有多容易。这事你就放宽心,先把菫诺安抚住了再说。”
话落,他沏了一杯茶搁在你面前,“聊了那么久,喝点茶。”
变相的告知他今日话题告一段落。
霍璟桉上前端起茶盏,喝完后放回茶几。
“妈那边……”
“你妈的性子一直如此,回头我会安抚好她的。”霍景良语气自信。
霍璟桉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书房门打开,霍璟桉一眼看到背对着趴在护栏前的南菫诺。
一身过膝长裙,头发随意的挽起,一手托着侧脸,一手指尖在护栏上画圈打发时间。
“大少爷。”
他眼眸一沉,看向保镖,“少夫人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小会儿了。”保镖立马低头,避开目光对视。
一小会儿,方才屋内的谈话她应该都听到了吧?
“结束啦!”南菫诺扭头,冲着他淡淡然打招呼。
“嗯。”
他阔步上前,循着她视线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
“身体有好些吗?”南菫诺随口一问。
“嗯。”他依旧淡漠应声。
“那……是去沐宅还是去霍宅?”
南菫诺询问间,书房门再次打开,霍景良缓步出来。
“霍董。”她微笑着招呼。
“这是在家里,一家人。你该随着璟桉称呼我为爸!”
霍景良皱眉,语气依旧严肃。
“叫习惯了,您突然让我改口,我会不适应的。慢慢来吧。”
南菫诺脸上堆着淡漠的浅笑。
霍景良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霍璟桉,“你妈那边我来安抚,你跟菫诺该怎么就怎么安排。”
话落,他带着保镖下楼离开。
不一会儿车引擎声响起,片刻后消失。
“你爸妈怎么知道我们俩在蓝峪湾?”时间还掐的那么精准。
“可能是跟沐老通过电话了。”霍璟桉猜测。
南菫诺无从考证,也懒得过问,转移话题道:“你跟你爸提了我们俩要离婚这件事吗?”
“提了。”霍璟桉垂眸,深邃的目光定格在她清冷疏离的面容上。
“那你爸怎么说?”南菫诺佯装不知道继续追问。
“他不同意。”
听到答案,南菫诺扭头就要走。
霍璟桉先一步拉住她,“怎么不继续问下去?”
“你爸不同意,你就不能跟我正常走离婚手续了?”
南菫诺扭头,眼眸犀利的对视上他。
“其实过问你父亲的意愿,只是走个流程。你要真心想履约,完全不必顾虑你父亲的看法。”
霍璟桉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冷然的眸色,“等西京回来后。”
“你答应了?”南菫诺心顿时漏跳了半拍,又惊又喜。
“但你得帮我拿到我想要的。”
“没问题!”
南菫诺握住他的手,“拉钩,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哦!”
霍璟桉颔首,“嗯。”
他低头看着她用拇指跟他盖章后,又道:“我换完衣服,陪你回沐宅。”
“可你身体真的没事吗?刚刚那么多冰块,现在又是冬季……”南菫诺眼底闪过一抹浅显的担忧。
“要不还是去医院做个具体的检查?”
霍璟桉摇头,“不用。”
他抽回手,神色恢复一贯的冷漠,长腿迈过她径直走向卧室。
一天内,接连发生那么多事。
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南菫诺上车没多久,便靠在车窗上闭眼睡了起来。
霍璟桉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落在她安宁的睡容上,搭在身上的毯子一点点滑落至膝头,眼见着就要落下。
他伸手接住后重新盖回她身上。
大约是意识到了吵闹,原本舒展的眉头皱起,还不满的嘟囔了句,之后又重新进入酣睡。
应该是真的累了,以至于他将她脑袋从车窗上转移她都未苏醒。
司机抬头瞄了眼后视镜,南菫诺的脑袋搭在霍璟桉肩膀上。
“先生,直接回沐宅还是?”
“先去医院。”
南菫诺此前的担心也是他所担心的,必要的身体检查他还是要做一做。
车,途径仁心医院。
看着接连的救护车进出。
隔着一条路,都能感觉到医院的忙碌。
“嘀嘀——”
前方红绿灯切换,一辆你奔驰车从医院车库缓缓驶出。
透过车窗,能看到驾驶座上的谢南州。
车窗摇下。
奔驰车正好开至边上停下等交通灯。
谢南州扭头看过来,一眼看到靠在霍璟桉怀里熟睡的南菫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收紧。
“谢医生今天不加班吗?”霍璟桉低沉询问。
“刚结束加班。”谢南州话音依旧温润,视线却全程不曾离开南菫诺分毫。
“嘀嘀嘀——”
前方直行绿灯亮起,后方的车开始鸣笛催促。
睡了已有二十分钟的南菫诺迷迷糊糊的有被吵醒的迹象,下意识抬手,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触摸上霍璟的下颌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