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瞄了眼对面的霍璟桉。

西京运河项目霍氏还能拿下吗？

放下手机，她抿了一口果汁后展开话题，“波恩先生答应跟你合作，之前在岛上签署了合同，流程都走完了吗？”

他点头。

她咽下嘴里的果汁，继续问：“那这次宴会过后，波恩先生还会有其他的项目给到吗？”

“看情况。”

服务员进来陆陆续续上菜。

食物的香味，勾的她食欲大开。

“这家的糖醋排骨味道挺不错的。”

味道不输蓝峪湾的主厨厨艺。

她接连炫了好几块，发现霍璟桉依旧没动筷。

“你怎么不吃啊？”

菜品没上来前她还担心分量可能不够，上来后发现完全是多余操心。

全部要她一个人吃，肯定吃不完。

见她一直盯着，霍璟桉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尝尝。

但也只吃了一块就放下筷子。

南菫诺知道他嘴巴刁钻，实在是没想到能刁钻成这样。

懒得多问给自己添堵，她低头一个人吃的起劲。

“呃~”

饱腹后，她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坐在椅子上。

“你真的不考虑吃一点吗？”

酒店的伙食跟外面的差距太大了，一比较，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霍璟桉瞥了眼桌上几乎被她扫卷一空的餐盘，“要不要再打包一些回去？”

她现在是吃饱了，但溜达一圈回去，难保不会又饿。

南菫诺舔了舔唇，点头。

转而想到他之前没点单，“我不挑食，你点吧。”

霍璟桉没拒绝，只是每次点单前都会下意识征询她意见。

十分钟不到的点单，南菫诺定了起码三道小吃。

后厨现做需要时间，两人决定外出转转消食打发时间。

从茶点楼出来，迎面吹来一股寒风。

南菫诺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西京比淮京感觉冷多了。”

白天的时候没觉得，到了夜里，明显温差巨大。

吃饱喝足，南菫诺觉得精神恢复不少。

她提议：“去里面逛逛？”

刚在包厢里，看着美食街的热闹，她就很想去。

霍璟桉瞥了眼人挤人的巷弄，微皱眉。

她主打一个散步消食，霍璟桉本就没吃多少，不想逛也正常。

不远处，岑青靠着车身正吃着手里的小吃果腹。

见状，她指了指道：“你要是不想去，那让岑青陪我去？”

“前头不还关心岑青劳累了一天，现在让他陪着你逛街……”霍璟桉紧蹙的眉愈紧了紧。

也是哦！

白天她是睡够了，霍璟桉跟岑青可是奔波了一路。

“可我吃的有点多了……想散步一会儿。要不，你们在车上等我？半个小时就够了。”

“去商场转转。”霍璟桉沉声建议。

相比露天美食街，商场开着暖气会更适合散步消食。

南菫诺抚了抚肚子，“好啊。”

她只想散步消食，去哪都OK。

距离茶点楼五百米处就有一个商场。

商场，一楼。

中心位置摆搭建着一个舞台，周围甚至还被举办方圈了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工作人员抬着顾时苒的人形立牌过来。

南菫诺定睛一看，见是T.KON珠宝代言人顾时苒与粉丝的互动节目，时间就定在明天。

“麻烦让一让。”

这时，又有布置场景的工作人员抬着播放设备过来。

南菫诺侧身避让。

工作人员正好将她跟霍璟桉隔离。

“霍先生！”

一名衣着西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从扶梯下来。

对方上前，主动道：“您是来看顾小姐的吧？她这会儿正在楼上休息室，您要不要一起过去？”

顾时苒也在商场？

难怪他提议要来逛商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菫诺目光扫过周围，看到一处卖手工艺品的小铺，脚步一转径直前往。

“小姐，请问想要买点什么？”店员热情出来。

“我就随便看看 。”

店员听后，没再跟随，只是目光一直随着她。

她一人漫无目的的逛着，直至看到货架上摆放着一排形状各异的无脸男瓷摆件。

有原型，也有拟人态的。

她其实对这些无感，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时总会不自觉的吸引了注意力。

甚至于脑海中不禁浮现那个破碎的无脸男摆件。

她伸手刚要取下一个无脸男笔筒摆件，一旁的小镜子中赫然倒映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哐当！”

受了惊吓的她，拿笔筒的手一打滑，笔筒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小姐……”听到动静的店员赶来，看到这一幕后上前捡起。

后见她脸色苍白，关切问：“您没事吧？”

南菫诺回神，扭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再看向方才的镜子，亦是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等惊惧的心绪消散后看向店员手里摔碎的笔筒。

“不好意思，我没拿稳。多少钱？我买下来。”

店员一听，原本还微凝的面色舒缓，指了指货架，“上面有标价格。”

南菫诺转头看去，标价：一万八千六百。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一度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再次睁眼确定，凑上前特意数了数：个十百……

“这价格是认真的吗？”她不可思议的问店员。

“这后面的摆件都是我家老板亲自做的，正常是不对外出售的。”店员犹豫了下后轻声解释。

“一般没什么人会来买，可您这是摔碎了……”

南菫诺更困惑了，“不卖，那为什么要摆出来？”

这不讹人么？！

店员无奈挑眉， “这是我们老板安排的，具体安云因我们也不知道。我也是刚来没多久……”

“放在柜台，我一会儿来结账。”

同为打工人，南菫诺也不想为难人家小姑娘。

“好。”店员离开后，她仍在附近徘徊。

标价虽然贵的离谱，但不得不说，这些摆件的做工的确很精致且有特色，摸起来手感也很好。

她走至最后一排，发现拐角处有一个套着塑料袋跟她在沐宅衣帽间一模一样的无脸男玩偶。

“小姐，这也是非卖品。”店员见状走来提醒。

“这个玩偶有多久了？”南菫诺随口一问。

“听店长介绍过，好像快要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南菫诺想到自己的无脸男玩偶，是在十年前收到的。

“有价格吗？”

店员无奈道：“这是限量款，具体价格不知道。”

可当时谢南州明明说是大众款。

既是限量款，价格定然很贵。

店员见她神色略凝，询问：“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南菫诺笑着道。

“哦，原来是这样。”店员回以礼貌微笑，而后上下打量起南菫诺。

衣着看似普通，看不出来还是个有钱的顾客。

南菫诺跟着她来到柜台，准备结账。

霍璟桉迈着长腿，脸色微沉的进来。

“先生，请问要买什么？”

店员越过她，依旧热情迎上前。

霍璟桉余光扫过柜台上破碎的笔筒，眼眸晦暗的扫过南菫诺。

“一声不吭的离开，就为了来买这个？”

才跟商场经理闲聊两句，一回头，她人就不见了踪影。

南菫诺掏钱包取银行卡的手一顿。

他这是来兴师问罪？还是因为什么事动了怒，找自己来发泄情绪？

“哦，前面看你在忙就没敢打扰你。而且地方也不远，你回头就能看到我的。”

解释时，她浑然忘了前面一直在货架最里面，霍璟桉身高腿长也未必能一眼看到。

不说还好，一说，霍璟桉脸色更阴沉了。

脚步一转来到柜台处，瞥了眼破碎不成样的笔筒，挑眉：“学人家祁老太太，买破碎的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