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问的是什么时候？”在边上沉默许久的管家插话进来。

左西棠微蹙眉，似是拿不定主意，余光扫过她。“就……”

南菫诺打断了她，询问道：“你家小姐第一次来这里以后。”

“有的。”阿杰应和。

“还记得具体时间吗？”她追问。

“小姐离开后的第二个月，其实谈不上维修，是定期检修跟维护。”

阿杰回答时，神色坦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倒是一直恭敬有礼的管家，偶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既然是定期的检修跟维护，应该有做登记的吧？”

南菫诺想到住在蓝峪湾时，别墅每次定期检查，亓婶都会登录在册，再在霍璟桉回来的时候让他查看签字。

“哦，有的。”

被晾了片刻的管家急忙应声，而后看向左西棠，“小姐要看的话，我现在去拿来。”

“嗯。“

得了左西棠的吩咐后，管家退至门口，“阿杰，你跟我来一趟。”

“管家，找一本册子还需要阿杰搭把手吗？”左西棠声音平静但又透着主人家的威严。

“小姐，您误会了。先生交代过，不让阿杰在内眷在的时候过来的，尤其小姐您还带了朋友来。”

管家的话让左西棠惊舌，“我爸还下过这种奇葩吩咐？”

“是。”管家点头，为难之色尽显。

南菫诺余光扫过茶几底下的监控器，灵机一动。

“今天就破例一次好了，只要我跟你家小姐不对外说，管家也守口如瓶，没人会知道的。”

“对啊。而且今天是我卧室里的灯突然发生故障，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左西棠附和。

“嗳。”

见说服不动，管家应声后离开。

“阿杰，你来这里多久了？”南菫诺借着打量他工具箱上前跟他套话。

“八年多了。”

“那平时不维修的时候，你在这里一般忙什么呢？”

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她在工具箱前蹲下，伸手扒拉起来。

“平时就听舅舅吩咐做些杂活。”

南菫诺翻到一把螺丝刀，螺纹对着监控器底座的螺丝。“这个花纹还挺好看的。”

“这是菱形纹，有一些特定的螺丝纹路就是这个。”

见他有问有答，没有不耐烦的语气。

南菫诺直接管他借用，“这个能借我用一下吗？我行李箱里面有一个螺丝坏了，纹路跟这个一样。”

阿杰顺着她视线看了眼仍搁在客厅的行李箱。

“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维修。”

“里面都是女性物品，让你一个小伙子看了去，哪能不介意的？”

南菫诺语气故作调侃，阿杰脸颊现场泛红。

她跟左西棠挤眉示意。

“就一把螺丝刀，借用一晚就还给你了。”好友搭腔助阵。

“那……明天我来拿还是小姐您……”阿杰支支吾吾的问。

管家说西棠的父亲下过命令，不让阿杰出现在女内眷面前。

“我亲自还给你，我不是左家人。”南菫诺回答。

“好。”

得了答复后，阿杰脸上的不自然肉眼可见的消散许多。

这时，管家去而复返。

“小姐，册子拿来了。”

“我来看。”

南菫诺先西棠接过册子，依着目录页找到相应的几次维修登记。

“灯具检查，热水器，电视机，监控……”

她特意点了监控两字，后又点了点扉页上的几次两字，以此示意西棠。

“管家，别墅有几个监控啊？”左西棠故作顺嘴一提。

管家一愣，回想后给了一个概数，“有二十个左右的样子。”

左西棠又问：“这册子上怎么没注明每次检查监控时，监控是哪个区域的呢？”

“这个……”

面对步步紧逼的询问，管家神色绷紧，正思忖怎么回答时，阿杰开了口：“监控的部署位置图不在我们手里。”

南菫诺翻页的手一顿，跟西棠一样倍感困惑。

“那在谁手里？”

“小姐，监控位置图在我这。”

一道稳重的女人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扭头看去，见一名身穿佣人服的中年女人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进来。

“我前面看到管家在拿维修登记册，想着小姐可能会注意到监控的问题，所以自作主张送过来。”

女佣的举止仪态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重点培训过的。

年岁看着跟亓婶相差无几，谈吐举止却是有过之无不及。

南菫诺合上册子，“怎么称呼您？”

“叫我毛婶就好。”

话落，西棠伸手接过文件袋，拆开后取出一摞照片跟监控位置图。

照片上的日期都是最新的。

“为什么还要拍监控的照片？”

“回小姐，这是老爷交代的。说是为了确保每一台监控能更好的工作。”

监控又连接室内显示器，通过实时监控就能判断监控到底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还要特意拍照？

左西棠挑眉，眼底布满了困惑的与她对视一眼。

南菫诺摇了摇头，她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这个维修登记的册子，以后记得把哪个监控维修维护写清楚。”

左西棠说后，南菫诺将册子归还给阿杰。

“知道了。要是没事的话，那我……”

“忙去吧。”

左西棠屏退了管家、阿杰跟毛婶后，南菫诺上前锁门。

“你家的规矩可真够奇葩的。”

“嗯。不过我那个亲爸本就是个奇葩的人，偶有神神叨叨的情况。”

左西棠放下文件袋，将照片随手搁在茶几上后配合着她挪开茶几。

“拿这个螺丝刀你要干嘛？”

“拆监控。”

话落，南菫诺利落的拔下监控器，对着底部的螺丝拧开。

三个螺丝，不一会儿就给卸下。

“存储卡。”

她拔下后，左西棠拿来笔记本电脑跟读卡器。

读取后发现存储卡里什么都没有。

左西棠点了几次鼠标，结果都一样。

“是不是被远程格式化了？”

这个结果让南菫诺始料未及，“不知道。可是前面我们拆之前明明还有信号灯在闪的。”

西棠拿起监控器，反复看着里面的零件。

“也许是假的呢？”

南菫诺脑海中闪过管家几次留意茶几的眼神，摇头道：

“不可能是假的，管家的表情明显是知道这个监控器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