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菫诺被左西棠摇醒。
她从折叠床上起身,掀开窗帘看了眼外面,阴天。
“什么时候来的?”
“到了半小时了。”左西棠说着,指了指搁在桌上的手机,“谢南州给你买的,说是昨天你的手机被撞进湖里了。”
“跟他说了,不用买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掀开被子下床。
“霍璟桉给你的就用,谢南州给你的为啥不用?”
左西棠将拆封的手机直接塞她怀里,“南州现在的记忆都在上大学前。而且你那会儿身边也没什么异性朋友,唯一最亲近的就是他了。你这么区分,他可是会伤心的。”
“不会的,我把跟霍璟桉结婚又离婚的事情跟他说了。”
她把手机放在床上,转身进盥洗室洗漱。
休息室的洗漱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人。
左西棠站在门口问她,“那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很平静啊。”
南菫诺挤了牙膏后漱口刷牙。
“一定是你没细看。”左西棠对此心存质疑。
她吐了嘴里的泡沫,“南州一向很理智的。”
这一点有了霍璟桉做比较后更为明显。
左西棠叹气,“那是他在你刻意表现出来的,南州真的很喜欢你啊,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西棠,这种事情……随缘就好了,你老这么揣度,容易事极必反的。”
南菫诺洗干净脸后简单涂抹了护肤品出来。
“我昨天跟南州说过了,眼下只想事业为重。你也别老操心我的感情路了。”
拿起手机盒,细看才发现跟霍璟桉给的是同款。
“喏,手机卡。”
左西棠从包里取出一早备下的手机卡给她,“用你身份证从医院隔壁的营业厅补回来的。”
南菫诺困惑,“不是本人也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
左西棠明显对这个话题有回避之意,拿起手提包出休息室。
南菫诺半信半疑的将手机卡插上,显示的的确是自己的手机号,且还是她的主号。
不一会儿,手机显示有数个未接来电,来自母亲杜若以及沐叔。
来电时间就在手机落水后不久。
揣兜里,上卷袖口着来到外面。
谢南州下了病床,正跟西棠在聊天。
“你可真磨叽,喏,还热乎的。”左西棠把早点往她那侧挪了挪。
南菫诺瞥了眼折叠整齐的床褥用品,问:“不准备继续住院了吗?”
“嗯,下午出院。身体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药物残留日常代谢就可以。”
她对着谢南州伸手,“医生有开什么药吗?我看看。”
谢南州将身后的袋子连着检查报告都递给她。
报告上的字体都是医用字迹,她看不太懂,干脆研究起药物说明。
上网一查都是常规用药,也没见什么异常。
“真的不需要通过别的医疗方式了吗?”
“不用。正常饮食作息就可以了。”
尽管谢南州一再跟坦明不用,南菫诺心里还是不踏实。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淮京?”
西京这边她没什么人脉,但淮京有。
回去后,她可以让高易安或者白余年帮忙安排个靠谱的医院给谢南州再复查下。
“要等年前几天才能回去。”
“怎么要这么久?”
“不久啊,也就剩一个半月不到。”西棠调出日历,特意递给她看。
南菫诺瞥了眼,不搭腔。
西棠一瞬的 纳愣后回神,“南州在这里,有他表哥照看着,康复的事情,他会第一时间留意的。而且他表哥身后有一个很强大的医疗团队。”
本意是想打消南菫诺心底的担忧,却加剧了她的担忧。
“医疗团队?哪一方面的?”
她顺手又从袋子里取出医疗报告,用手机给一一拍了下来。
谢南州目睹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南州你知道吗?”西棠把话题抛给他。
“这个是秘密,不能对外公布的。”
“跟你表哥要负责治疗的那位大佬有关吗?”
南菫诺想到他说过这事,他来西京也是为了给他表哥打下手。
然而话一出,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不是失忆了吗?”
谢南州解释:“这个医疗团队在很早之前就有了,表哥不是才给这个金主负责治疗。”
意思是很多年前就开始了这个项目。
南菫诺顺着话题追问:“可你现在……身体没完全康复的情况下,你表哥还会让你帮忙吗?”
“他说可以让我先休息几天,观察之后再决定。”
大概是怕她又起疑,他甚至特意调取出了谢妘跟他表哥一起的群聊给她看。
消息是今天早上发的。
“既然谢姨跟你表哥都给你安排好了,那我就安心了。”
她话是这么说,但心底仍盘算着,若是他年前不能康复过来,就在淮京给他重新检查下身体情况。
用早餐时,左西棠把昨天晚宴上拍的照片分享给她看。
“嗡——”
照片跟视频一个接一个。
“你到底是去参加晚宴还是去当霍璟桉站姐的?”
南菫诺发现她拍摄的每一张照片上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不是我追着他拍,是拍着拍着他就入境了。”
左西棠语气幽怨,“我倒觉得他像是别有用心。”
“昨天他一个人参加的吗?”谢南州问。
西棠回想了下后道:“这我倒是没注意。不过……顾时苒全程一直盯着他看,完全不顾自己的未婚夫在场。我发现期间她姑姑还刻意提醒了她好几次,但她依旧无动于衷。”
顾时苒对霍璟桉是动了真情的。
这一点,南菫诺很肯定。
“商业联姻,一下子让她把感情转移到未婚夫身上,当然很难。”
“呵,你倒是会帮人家说话。”左西棠不满的睨了眼她一眼,“她可是小·三。”
“要说小·三,是我介入了她原本跟霍璟桉的联姻计划里。”
南菫诺纠给出中肯评价,“我跟霍璟桉的这一桩联姻,我、霍璟桉跟顾时苒,三个人都是受害者。”
左西棠表情更为严肃且认真,一字一句纠正她:“你才是受害者,沐家、霍家是得利者。”
“嗯。这么说也没毛病。”
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南菫诺没跟她争辩。
左西棠话锋一转,“霍璟桉给你的礼金钱可不许退回去。你要是退回去,真就成冤大头了!”
“嗯。”
南菫诺点了点头,态度很敷衍。
“跟你说认真的。”左西棠不满的捶了她大腿一下。
“就当买你几年的青春跟自由。这笔钱该拿的。”
南菫诺揉了揉腿,安抚她:“我拿着呢,没退回去。”
“现在没退,以后也不许。你发誓!”
左西棠不依着她,“你那点清高的性子,别以为我不了解。”
南菫诺被迫停下吃餐的动作,配合着她做发誓手势。
“我发誓,我不会……”
“叮铃铃!”
话到一半,电话铃响起。
来电,福伯。
“我先接电话。”
她拿起手机匆忙起身离开。
关上病房门,她到走廊窗口处。
“福伯,有事吗?”
“店里接到一个很奇怪的单子,对方要转卖的物件是一件您的私人物品。”
福伯说着,发了照片给她。
点开后发现是她的玉佩!
南菫诺心咯噔一紧,“卖家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对方说是霍先生的朋友。”福伯回答。
霍璟桉的朋友?
联想到那根挂绳,南菫诺眼底一冷,玉佩果然在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