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你不回家陪你家里人吗?”南菫诺反问。
“我那两对爸妈都忙着各自过两人世界,其他人都有伴,就我没有……菫诺,你就来陪陪我嘛,想你了。”
南菫诺并未告知闺蜜,霍沐两家联姻的事情。
她看了眼日历,距离元旦也就剩三四天。
往年元旦,霍璟桉似都是跟顾时苒过的,这次他回来……
“西棠,元旦我可能……”得留在蓝峪湾。
不等她说完,闺蜜撒娇乞求:“你陪家里人一年到头有的是时间,菫诺,你就来陪陪陪我嘛……”
左西棠鲜少这样,南菫诺不知道她是因为身世动荡的缘故还是因为异国他乡,所以需要人有人陪伴安抚。
“那我问问设计院工作安排,如果可以的话,我过来陪你两天?”
“最好把谢南州也带上,想你们俩了……”
“你刚不是说想我嘛?怎么还扯上谢南州了?”
左西棠在电话一头咬牙切齿着:“南菫诺,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我哪里不可雕了?”
“当然是感情咯!”左西棠也不遮掩,直接表态:“谢南州每次一见你,那双眼恨不能直接长你身上……”
南菫诺无奈蹙眉,谢南州那双眼是典型的看狗都深情那一挂。
“西棠,谢南州看谁一个样,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反正我不管,我元旦就是要看到你们俩。我在国内也就只有你们两个朋友,我现在异国他乡,孤苦无依的……”
左西棠话语凝噎,甚至还带着几分抽泣。
“好好好,你别哭,元旦我叫上他一起来陪你?”
“嗯,等你好消息。”
她话一落,左西棠便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南菫诺盯着日历,低声嘟囔:“这次元旦,他应该还会外出的吧?”
她正发愁时,抱古斋的伙计寻过来。
“霍先生,东西都打包好了。”
南菫诺心里咯噔一下,怔怔转身,风吹起门帘,对上男人幽沉的目光。
她坐着轮椅出来,“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听着她通话,是想要抓她把柄?
霍璟桉坦言:“在你转身刚接电话的时候。”
她跟西棠的谈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
“那……元旦……”
“你朋友想你了,她为什么不自己回国来看你?”霍璟桉不解。
“她需要上课,来回跑是需要时间的。”南菫诺委婉解释。
“她在哪个国家留学?”
霍璟桉唇角小幅度的扯了扯,语气缓慢。
“A国。”
得了她的回答,霍璟桉翻看手机,“你想元旦去A国陪你朋友,没问题。”
南菫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真的?”
霍璟桉淡漠的‘嗯’了一声。
南菫诺回以微笑,“谢谢!”
从抱古斋出来,因南菫诺坐着轮椅不便,两人没也没继续往里逛。
上车后,南菫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刚过。
“是又要回霍氏吗?”她问。
霍璟桉眉心蹙起,对她把他的话,总习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很不满。
“你再想想,今天除了买准备送给谢老的寿礼,还有什么事?”
“家宴啊,我记得。可是家宴一般都在七点,现在才两点……”
以往霍家家宴日,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踩着时间到的,无非就是吃一顿饭客套寒暄一番。
顾时苒八个月前自杀一次后,寒暄没了,尤其霍夫人每次一见南菫诺就跟看杀女仇人似的。
霍璟桉眉心舒展,语气缓和:“爸说今天有事要谈,所以要早点到。”
“哦。”
南菫诺淡漠应声,扭头看向窗外,车已驶离博古雅集城地带。
霍、沐两家联姻后,霍氏由霍璟桉接手。
霍父霍母则从霍家别墅搬到了坐落在峦山半山腰的霍家老宅。
一个小时的路程后,车停下。
霍璟桉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就见她先一步开门单脚跳直接跳下车。
“太太,您这……”
司机忙着准备轮椅,一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没事,我这只脚很健康。”
南菫诺扶着车门,垫着脚转身在轮椅坐下。
“璟桉,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收到汇报的霍夫人在佣人陪同下坐着轮椅出来迎接。
“爸之前说,今天有事要谈。”
霍夫人微拧眉,“你爸临中午的时候外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不过回来的早些也好,你都好久没陪陪我这个妈了。”
话落,霍夫人扭头看了眼南菫诺,面色微变,“我说呢,多年没崴脚,前些天跟苒苒逛街怎么就……”
霍璟桉出声提醒:“妈,你们两个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崴脚的。”
昨天他前往合林医院途中,商场的经理调了监控给他。
霍夫人撇嘴,随后又道:“崴脚后可有用柚子叶掸一掸?”
言外之意是嫌她晦气,影响到了她。
连衣帽下,南菫诺指甲嵌入掌心,沉默不语,极力克制隐忍。
面对自己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南菫诺,霍璟桉无奈的唤来佣人。
“带夫人先回屋。”
霍夫人一把拉过霍璟桉的手拒绝:“我刚从屋里出来,你爸今天不陪我,苒苒又忙着陪她姑姑,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你弟弟还在关禁闭,你难得回来,多陪陪我。”
南菫诺懒得听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太太对着儿子娇嗔卖嗲,默默转着轮椅离开。
身后霍夫人大声吩咐着:“王妈,准备柚子叶让她掸一掸。”
佣人推着她上坡后,王妈拿来柚子枝叶,刚要从她头顶掸落。
一只修长的手越过她头顶,夺过柚叶枝。
南菫诺一愣,仰头望向霍璟桉,却听到他说:“简单净手就行。”
下一秒,他当她面薅下柚子叶,丢进佣人端来的脸盆里。
佣人刚要走向南菫诺,霍璟桉先一步将手伸入脸盆里简单净手。
后进屋的霍夫人一脸讶异,“璟桉,柚子叶还没去尘呢!”
“没去尘直接往人身上掸,岂不是会把人衣服都弄脏了?”
霍璟桉拿过毛巾擦干手,余光森冷的扫过对面的王妈,“作为佣人,基础工作不到位,这薪水未免也太好拿了。”
王妈脸色发白,低垂着脑袋不敢搭腔,只是默默将脸盆往南菫诺面前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