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紧闭的房门,猝不及防的再次被推开。
刚经历一次被霍璟妄掐脖,南菫诺以为是他又折返,顺手从柜子上抄了一把剪刀自保。
一回头却见霍璟桉提着医药箱阔步走近。
她怔愣不解,“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霍璟桉从她手里接过剪刀,放进茶几的竹筐里。
“璟妄冒犯年的事情,爸说交给他处理,我就先回来了。”
霍父虽然平时偶尔也会维护她一两句,但若真的涉及家中成员利益,南菫诺不认为他真的会舍弃儿子来保全她。
“那你父亲有说怎么处理吗?”
“晚宴后,父亲会再把他送去寺庙住上一段时间。届时他若还不认错,那就送他出国住一段时间。”
霍璟桉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用棉签沾了些,“领子解开。”
南菫诺瞥了眼药膏,是专门活血化瘀的。
她拉开领口的拉链后伸手去接,“我自己来就好。”
霍璟桉手一偏,避开,“脖子后面你要怎么弄?”不还是得他来。
“那就让佣人来。”
话落,南菫诺干脆利落的拉上了领口拉链。
见她拒绝的如此干脆果断,霍璟桉起身,从门外唤来佣人:“帮少夫人上药。”
“是,大少爷。”
佣人从他手里接过棉签,“少夫人,需要涂哪里?”
南菫诺重新拉开领口拉链,佣人动作温柔的给她上药。
“少夫人,您后脖颈这里破了皮。”
佣人话刚落,霍璟桉走过来查看。
发现她后脖颈处的几个指甲印,属于硬扣进去造成的,伤口甚至还有血丝溢出。
璟妄那混小子!
南菫诺借着一旁柜子上的玻璃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戾,搭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霍家一家四口,霍璟桉跟霍景良最是喜怒不形于色。
她现在趁着家宴日,戳穿霍璟妄的卑劣行径,难保不会遭霍家人私下里报复。
在没跟霍璟桉离婚前,还是先别把关系闹太僵。
“没事,简单处理下就好。”她话语淡淡。
霍璟桉低头看了眼医药箱,从里面挑选出合适的创伤药递给佣人,“用这个。”
女佣接过后,小心翼翼的给南菫诺上药。
有点刺痛,南菫诺眉心微蹙了蹙,“嘶——”
“少夫人忍一忍。”
佣人手中力道放缓,上完药后退出。
南菫诺以为霍璟桉会一起离开,结果却见他在邻近的沙发坐下,翻出通话历史给她看。
她低头瞥了眼,第一位号码是谢南州的。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刚在书房里跟父亲谈话,谢南州打来电话提醒我你处境很危险。”
谢南州打电话给他?
南菫诺脑海中浮现手机被她碰掉在地的一幕。
慌忙查看自己的手机,前面她一心想抓东西自救,应该是不小心触碰到了紧急联络人的按钮。
二十分钟前,通话记录中第一位谢南州。
霍璟桉眸光微斜,所处角度一眼可见她设置的紧急联系人一栏。
注意到他似是在窥探后,南菫诺下意识把手机往怀中一藏。
“那个……好像是手机掉地上时不小心拨号给了谢医生……”
闻言,霍璟桉眼眸暗了暗。
她手机上紧急联系人,四个号码,依序分别是谢南州、左西棠、母亲杜若、沐叔。“嗯。”他应声,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而后话锋一转,“你去年雪天车祸一事,我交给岑青去调查。”
南菫诺红唇抿成一条线,不语。
她不确定在这件事上能否百分百信任霍璟桉。
但他说要出面调查,她自觉没必要反驳。
“没什么要说的吗?”霍璟桉沉声询问。
南菫诺摇头。
“好,既然你没有。那我来问你。”霍璟桉语调蓦然肃沉。
闻言,她瞳孔地震的看向他,“你要问什么?”
他直接开门见山,“我问过璟妄,他当时约见寸头男是在私人包厢里。所以……你手机里的录音是怎么来的?”
南菫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攥紧手机。
霍璟桉眼眸微眯,低沉话音中透着威胁:“你要是不方便说,我亲自去找寸头男过来当你面审问?”
“是寸头男给我的。”
南菫诺不想自己私下里联络地头蛇的事情被寸头男捅出来,选择坦白。
“我通过监控确认是他,找到他后,斥巨资买来的录音。”
“淮京那么大,你是如何做到精准找到他的?”霍璟桉并不傻,知道她的回答里有漏洞。
“花钱散布消息出去,有的是人帮忙盯梢。”南菫诺绕着弯解释。
“比如呢?”霍璟桉追问。
南菫诺心底发虚,但还是故作不解的问他:“比如什么?”
“是私家侦探吗?”霍璟桉眼眸犀利的锁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她摇头,“不是。”
随后话语糅杂,半真半假的解释:“只是一些发布网上帮忙盯梢的网友罢了,有专门的渠道,发布帖子跟佣金,就会有人帮你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个人。”
现在网络发达,这倒的确是个法子。
霍璟桉微颔首,“OK,没别的问题了。”
南菫诺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霍璟桉瞥了眼她身上宽松的运动服,眉心微拧,“换一身衣服,下楼。”
她看向窗外,天还没黑。
“还没到晚餐时间呢。”
“今天家宴,有一位长辈到访。”霍璟桉抻了抻腿后起身,先她一步进衣帽间。
南菫诺转着轮椅跟上去,“什么长辈啊?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啊?”
“是我奶奶的老闺蜜。”
他开了衣帽间的灯,打开衣柜,认真挑选着她接下来需要更换的衣服。
霍家老太太,南菫诺不曾见过,但却听沐老多次提及。
霍老太太是自幼养在霍家的,确切说是童养媳。
当时霍家家大业大,以霍老爷子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娶与之门当户对的女子。
但真到了婚配年纪时,霍老爷子却还是选择了霍老太太。
沐老说,霍老太太虽然自幼在霍家长大,但却并未习得半分大家闺秀温婉贤淑做派,行为举止较为粗鄙。
至于具体怎么个粗鄙法,南菫诺不得而知。
“我身上这一身挺合适的,而且我脚还受伤了,换来换去的麻烦。”
“奶奶的这个闺蜜,嫁的是上京权势之家。你穿成这样去见客,让人家怎么想霍家?”霍璟桉话语凝沉。
南菫诺想到霍璟桉最是重视,旁人对霍、沐两家联姻关系的评价。
“行,我换就是了。”
霍璟桉在柜子里挑选了一身比较衬她肤色的旗袍,“去换上。”
南菫诺扫了眼旗袍的高开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能不能换一件?”
话落,刻意将受伤的脚抬了抬,“我坐着轮椅,你让我穿这个……暴殄天物啊!”
重点是,高开叉的旗袍一坐下来,若无遮挡的话,几乎能看到大腿根了都。
霍璟桉却说:“奶奶的闺蜜很喜欢女孩子穿旗袍,需要投其所好。”
“那霍奶奶也喜欢吗?”南菫诺一针见血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