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祁勿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藏书监。
“军中的基础修炼功法是指挥都大人编撰的?”
祁勿暗暗咂舌,他虽然修炼的不是军中的基础修炼功法,但洪平张宜他们修的可都是这套功法。
当时江千户传授他以虚化实的本事时,也提到过自己修的便是军中的功法。
若是如此,指挥都的天赋只怕要远远高于他。
祁勿牙关发酸,有些不死心,接着开口道:“那陈否...”
他话音未落,却见藏书监连忙捂住他的嘴,面色惶恐的左右张望。
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听到,他这才松开手,大喘了一口气。
“祁大人,你年少轻狂,怎可直呼参将大人的名讳!”
他有些责备的看了祁勿一眼,但随即,他眼中又浮现出一丝敬畏。
“祁大人年轻,估计只知道参将大人是关宣镇的最高统帅,但你不知,参将大人同你一样,在武学方面拥有极高的天赋。”
“当年他被称作小兵仙,擅长十六门兵器,更是精通三十二种不同类型的功法,甚至就连这座武藏阁,也是他亲手建立的。”
藏书监捋了捋衣袍,眼中是满满的自豪。
祁勿看向身后那座伟岸的武藏阁,又想到那些房门上的门牌标注,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武藏阁中,那些门牌也都是陈参将标注的?”
他心脏跳动的很快,一个念头止不住的冒出。
直到看见藏书监点点头,他心中忽的落下一块大石头。
这武藏阁中的功法少说也有千余道,陈否竟然全都学习过,甚至还能做出极深的见解。
他可没有什么金手指啊!
祁勿有些震惊,语气磕磕绊绊:“陈否也是和指挥都一样,加入关宣镇便崭露头角?”
他一直惦记着藏书监口中,陈否的天赋远超他们。
藏书监见祁勿又是直呼参将大人的名讳,一时间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但看着周围没有人,他只得摆摆手。
“罢了罢了!你这小子没有一丝敬意,也不知道被参将大人听见该当如何!”
他顿了顿,随即摇摇头:“参将大人并非是在在关宣镇入伍的,他曾经是京城的一品官员,后来被贬,这才来了我关宣镇。”
“一品官员?”
祁勿嘴巴微张,离阳朝官级一到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如今关宣镇参将这个职位,只在离阳朝的官职体系中位列三品。
陈否是犯了多大事,才会从一个留守京城的一品大员被贬到边塞,甚至还连降两级。
藏书监点点头,对于祁勿大惊小怪的模样,他则是淡定许多。
“嗯,参将大人得罪了皇帝,被贬到边塞。”
“当年的关宣镇是离阳朝九大边塞中最困难的边镇,南临陨落之地,西近无人大陆,这里最是凶险。”
“参将大人没来之前,这里莫说军队,就连城中百姓都寻不到多少,大部分人甚至都已经艰难到要易子而食的地步。”
祁勿听见这话,顿时感到胸口被塞进什么东西,整个人都有些发闷。
藏书监见祁勿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却还是轻声道:“大家伙当年也都知道,参将大人虽是受罚,但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皇帝需要他,只怕没多久他又要被调回京城。”
祁勿忽然抬起头,藏书监提起的俨然陈年往事,可如今,陈否还在关宣镇担任着参将的职务。
而且,如今的关宣镇也没有出现过易子而食的场面。
如今的关宣镇虽算不上富裕,但贸易有往来,田地有耕种,百姓多半还算得上安居乐业。
藏书监也瞧见了祁勿眼里的疑惑,嘴角微扬:“你想的没错,参将大人并没有离开,他在这个地方驻守了十余年,期间皇帝三次下诏要他进京复职,都被他给拒绝了。”
祁勿暗自咂舌,对这当初那个邋遢大叔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能抵挡平步青云的诱 惑,还有胆量拒绝皇帝,这样的人,不在江湖在庙堂,只怕要遭遇的挫折远比祁勿想象的还要多。
“祁大人,参将大人比你想象中的更加伟岸,他虽算不得圣人之类,但你估计也受过他的余荫,还请对他多有尊敬。”
藏书监拱拱手,向祁勿作揖道。
祁勿想到自己的前身便是在南城的难民营里被搭救回来,心中总算开始正视陈否。
作揖回礼,祁勿点头称是。
一夜过去,祁勿早早的来到训练场等候。
他昨日已经学会牵魂引,今日多加巩固,即使没有林季指导,他也能接着修炼。
不多时,洪平等人也来到训练场。
只是,他们几人的面色都不大好,各个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只是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祁勿多半猜到一些。
这群人多半是因为能得到林季的指导而兴奋得睡不着。
又等了片刻,陈厌也孤身一人来到训练场。
他手中握着一只竹简,祁勿目光看去,心中微动。
“罗老爷,你能看出陈厌挑选的是什么功法吗?”
祁勿在识海中悄声询问。
罗伽探出脑袋,试图将精神力蔓延出去,可过了片刻,他又摇摇头,将脑袋缩回。
“不大行,这小子始终保持着观想状态,精神力极度灵敏,我要是再上前一步,便会被他发现。”
祁勿有些可惜。
挑选功法,便是为了补足弱点,若是能提前知道陈厌挑选了什么功法,说不定,他便能以此找到他的一些破绽。
此刻,陈厌脸色灰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意味。
他昨日败给祁勿,整个人便大受打击。
今日来之前,他更是得知了昨天后续发生的事,心中只觉得懊悔。
不仅错失了挑选功法的时间,更是无法确切的判断那枚丹药的成分。
要知道,他本身便是妖族,若是能有一枚妖王根骨凝练成的丹药,对于他的复苏,简直就是锦上添花的帮助。
又过了片刻,训练场外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众人朝外看去,只见一辆挂满铃铛的牛车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