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是我,张扬。”
喊了几声,我听见屋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随后刘二妮她娘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打开门看见是我一脸惊讶。
“呀,扬儿啊,咋大半夜回来了呢,我们家二妮呢?”
刘二妮她娘踮着脚往我身后望去。
我有些愧疚,说不出口。
刘二妮现在的情况,应该说成昏迷更为贴切。
但要让刘二妮醒过来的条件,又不是那么简单,千年的阴白玉。
“哎。”
“咋了,扬儿,说话啊,二妮儿呢?”
见我叹了口气,刘二妮她娘感觉到了不对劲,焦急地问。
藏是绝对藏不住,我只能代理她朝村口走,边走边说。
说实在话,我对刘二妮是有愧疚的,我总感觉这些烂事破事,是因为我运气太差,所以总能撞上。
跟刘二妮她娘简单说了说大概,刘二妮她娘只是一个劲地哭,竟然没有埋怨我。
反而是一直在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这老丈母娘,行,能处。
“刘姨,你也别太着急了,二妮我一定想办法让她醒过来,绝对的。”
我捏紧拳头,带着刘二妮她娘出了村子,朝和我娘我奶汇合的地方去。
她们俩走的很快,出了村都都没见到两人的影子。
我正带着刘二妮她娘一路往前走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声音。
有脚步!
还不止一个!
刘二妮她娘没有注意到,还在小跑。
我猛地从怀里抽出雷击木小剑,从姜家班大院顺出来的洋火在剑的木柄上一蹭,‘哗’地一声点着,顺带着就把提在手上的煤油灯点染。
电光火石间,将刘二妮她娘往边上一推,猛然回头,朝脚步声的位置看去。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了熟悉的脸。
跟在我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爹和我爷!
两人一前一后,双手抱在胸前,正满意地看向我。
两人身后不远处,我娘和我奶站在那。
“大孙子,不错啊。”
我爷开口了,我爹在边上淡淡地笑着。
我身上的担子突然间就卸了下来。
“呵。”
我看见两人后感觉这一段时间来的委屈和压力都有了宣泄口。
我灭掉煤油灯,蹲在地上,抱着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只要他们两个在,我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了。
我爷走到我身边,我爹去拉起被我推到一边的刘二妮她娘。
“大孙子,没丢了我们老张家的脸,没落了北派画尸人的名头,行,好样的。”我爷轻轻摸着我的头,咳嗽了几声,“事情我都听你奶和你娘说了。”
“你应该没和她们全说了吧,走,回村。”
“我得把驴车还有刘二妮接上。”
我爷慈祥地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土沟,“在那呢,不用去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和他们一起回了村子里。
我爷和我爹回了屋里,四个女的在外面院子里。
原来,我爹和我爷刚刚连夜回到村子时,正好发现了那辆驴车,随后我爷在附近仔细找了找,又发现了被我给藏起来的刘二妮。
听到这,我有点后怕,原来藏的不够深。
面对我爹和我爷,我没有一点藏着掖着,将从村子里离开开始说起,一丁点细节都没放过,全说了一遍。
听完后,两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我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五脏都被要走,又入了虎口。
喜的是,我现在全然无恙,甚至还机缘巧合请来了清源妙道真君!
我爷上下打量着我,又抬起双手重重搭在我双肩之上,双眼中满是震惊之色,随后却又笑着摇摇头,表现出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到底是三清中的佼佼者,哪怕是顺手而为,也不是常人能理解,游神野仙能做到的。”
我爷和我说,我当初被要走的寿,也全部回来了,现在的生命力强的吓人。
包括我的三盏阳火,也是熊熊之焰。
而且因为是二郎神替我重燃的三盏阳火,怕是一般的游魂野鬼,连靠近我都会很费劲。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我爹笑着上前在我胸口捶了一下,“不错,我儿子不错,有胆量有魄力!”
“爷,爹,那刘二妮。”
“她怎么办,那个什么五脏庙庙主说的是,要用千年阴白玉,这法子咋样,你们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不?”
我说着立刻跑到屋子外,从刘二妮身上搜出了玉扳指还有原先在姜琴手里的小玉瓶。
为了给刘二妮养魂,我一直把这两样东西塞在她身上。
我爷拿过两样东西一看,眼眸低垂,扭头和我爹对视了一眼。
一看就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爹,爷,我的事情全说完了,说说你俩咋回事,当初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是帮我去找延寿的法子去了吧?这走了也有一段日子了。”
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一次回来,我爹和我爷都憔悴了不少,比走之前还要更憔悴。
“而且啊,爷,当年,你和姜羡光一家子究竟是咋回事啊?”
这件事我本想着,我说完姜家班大院的事情,我爷能主动和我讲,但他却没说,既然要问,那就索性一起问了吧,不问,憋在心里我自己也难受。
“嗨,当年啊,当年有啥好说的,无非就是正邪不两立的事情呗。”
我爷爽朗地笑了笑,完全没当回事。
随后我爷给我讲了讲当年的事情,我听着眼皮一个劲地跳。
我爷的父亲,也就是我太爷,和那个姜羡光是同辈之人。
北派画尸人的传到我太爷身上,而那个姜羡光是民间神婆子一类的角色。
自己有一个皮影戏班子,养了能有几十号人,属于是走帮的。
走帮是啥意思呢,就是居无定所,赶着走,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撂地,开嗓,赚钱。
我太爷阴差阳错就和姜羡光认识了。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最后成了朋友。
姜羡光的皮影戏班子就在我太爷住的地方多待了很久。
那个时候,我太爷是住在梧桐镇上。
梧桐镇是方圆几千公里最大的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