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天雄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楚嫣然三人的身上。
“好,很好。”李天雄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本座倒是小瞧了你们的胆量。”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股属于元婴巅峰修士的威压,朝着三人碾压而去。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威压落在那三人身上,没有任何效果。
李天雄见状,脸色更黑了。
他将目光转向楚嫣然,冷声道:
“楚仙子,我不管你们在逍遥派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但在我望南城,打了本座的儿子,就是触犯了此城的律法!”
“本座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废修为,随我回城主府地牢,听候发落。或许,本座还能看在逍遥派的面子上,给你们留下一条性命。”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
楚嫣然尚未开口,一旁的尹玄却先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在当前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自废修为?听候发落?”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前仰后合,“老头儿,你是不是修炼把脑子修坏了?”
“你儿子当街调戏我师姐,技不如人,被我们教训了,这叫咎由自取。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放肆!”李天雄勃然大怒。“区区一金丹小辈,怎么和前辈说话!”
“李城主。”楚嫣然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此事的是非曲直,我想魏统领已经向你禀报清楚了。”
“是贵公子,见色起意,主动挑衅在先。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略施惩戒。”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天雄身侧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
“倒是城主您,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我们治罪。”
“甚至,还与这等藏头露尾,浑身散发着邪祟气息的鼠辈为伍,这恐怕,才是有损您望南城城主的威严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鸦使者。
黑鸦使者桀桀一笑,沙哑的嗓音响起:
“小女娃,牙尖嘴利。李城主为子复仇,乃是天经地义,与我何干?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楚嫣然冷笑,“阁下是否敢摘下斗篷,以真面目示人?让大家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李城主如此兴师动众。”
李天雄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子,不仅修为古怪,心思更是如此缜密,几句话就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与幽魂殿合作本是密事,如今被当众点破,让他骑虎难下。
“够了!”李天雄彻底失去了耐心,“冥顽不灵!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座心狠手辣!来人!”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将这三个狂徒,给本座拿下!如有反抗,生死不论!”
命令下达,茶楼内外的玄铁重甲卫兵们却迟疑了。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戈,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动手。
“你们都聋了吗!”李天雄见状,怒火更盛,“本座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城主,请三思!”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魏哲,上前一步,对着李天雄深深一揖。
“魏哲!你什么意思?”李天雄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侄子,“连你也要违抗我的命令?”
魏哲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他沉声劝谏:
“城主!此事起因在我方,李烨少爷行事乖张,招惹逍遥派弟子在先,已是理亏。”
“逍遥派剑峰,如今在东荒声势滔天,其门下弟子个个战力非凡,行事更是护短至极。”
“我们若是在占理的情况下,尚可与之一争。如今理亏在先,若是再强行出手,一旦事态扩大,恐怕不可收拾啊!”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晓以利害。
周围的卫兵们听了,更是暗自点头。
“好一个不可收拾!”
李天雄怒极反笑,他指着魏哲的鼻子破口大骂:
“魏哲啊魏哲,我李家待你不薄,让你坐上这卫队统领之位,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儿子被人踩在脚下,你却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你这个统领,是不想干了!”
一旁的黑鸦使者见状,立刻阴阳怪气地拱火:
“李城主,看来您这望南城,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啊。”
“区区一个卫队统领,就敢当众顶撞于您,这要是传出去,您这城主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魏哲,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被黑鸦这么一激,李天雄的理智彻底被怒火吞噬。
他指着魏哲,一字一顿地宣布: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望南城卫队统领!给我滚到一边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魏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叹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现在,还有谁敢违抗本座的命令?”
李天雄环视四周,目光凶狠。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即便他当众罢免了魏哲,那些卫兵们依旧伫立原地,无人响应。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退到一旁的魏哲。
就在这时,被罢免的魏哲,却再次站了出来。
他没有看李天雄,而是对着那些卫兵们朗声道:
“诸位兄弟,你们是望南城的卫兵,职责是守护此城安宁,护卫城中百姓。不是某一个人的私兵,更不是用来满足某人私欲的工具。”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
“我只对你们说一句,城主今日之令,若是遵从,他日逍遥派问罪而来,这责任又由谁来担?”
“魏哲!你敢煽动兵变!”
李天雄气得浑身发抖,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恭顺的侄子,今日竟敢如此忤逆。
魏哲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城主,收手吧。”
“望南城能有今天,靠的不是蛮横,而是魏家的苦心经营。”
“再者,你,终究只是入赘魏家的赘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