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德冲我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眼里一幅“我懂”的表情。

　　脸上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在谷二和徐厂长的讨价还价里插 进去话。

　　“差不多到点了，谷老板应该有些饿了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咱们边吃边聊嘛。”

　　赵有德嘴里，说着几天前我和李四的台词。

　　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谷二还是那副不理人的模样。把赵有德尴尬的晾在一边。

　　赵有德眼里对我投来求救般的目光。

　　我连忙附和。

　　“对啊，谷总，忙了一下午的，确实到吃饭的点了。”

　　我开口之后，谷二才看了赵有德一眼。那副模样拿捏的恰到好处。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听到谷二的话，赵有德连忙点头。

　　一行人出了办公室，分坐两辆车，往昨天的酒店直直开去。

　 徐厂长借口停车，让赵有德先带我们上去。

　　落了座之后。

　　赵有德不断找着各种话题，想和谷二拉进关系。

　　但是谷二牢牢记住昨天我说的话。

　　任赵有德怎么嘘寒问暖。

　　谷二就是不张嘴。

　　好在这种尴尬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徐厂长提着四瓶白酒。

　　小心的撞开包间门。

　　“今天谷总大驾光临，俗话说无酒不成席，谷总赏脸，喝点儿？”

　　徐厂长看着谷二小心的说着场面话。

　　特娘的，我看得清楚。

　　这几瓶酒，还是我和李四送给他们的。

　　 酒桌上的角色，和几天前完全变了过来。

　　赵有德和徐厂长就跟两跷跷板似的。

　　这边刚坐下，那边就提杯起身。

　　漂亮话一句接一句。

　　而谷二就和个“渣男渣女”一模一样。

　　态度暧昧得很。

　　但是关于生意，死活没松口。

　　也没说行不行。

　　“差不多了。”

　　我悄悄捅了捅谷二的腰眼。用只有我两的声音开口。

　　谷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主动提起面前的酒杯。

　　“时间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明天我还得和冯经理去一趟另一个制衣厂看看。”

　　这话一说。

　　明显徐厂长和赵有德的脸色有些慌乱了。

　　打死他们也不可能让谷二跑咯。

　　连忙开口。

　　“谷总，咱们还有二场呢。我都订好了，吃好喝好，还没玩好呢。”

　　赵有德一边说，一边疯狂对我眼神示意。

　　这第一场戏，到这也就足够了。

　　“我可早听说谷总喜欢玩点扑克，刚好，我和徐厂长也喜欢，这时间还早的很，玩会儿？”

　　赵有德紧接着说。

　 整个饭局里，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配合着赵有德，假模假样的劝了谷二几句。

　　“时间确实还够，出来这么久也没玩过，玩会儿也行。”

　　谷二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有些纠结的开口。

　　赵有德和徐厂长一幅喜出望外的表情。

　　很快，我们就出现在茶楼里。

　　这第一场玩扑克的赌局。

　　没有出千的必要。

　　输赢随便。

　　只要能继续把赵有德给我钩住咯就行。

　　徐厂长先给谷二递上烟，小声开口问道。

　　“谷总喜欢玩啥？”

　　“炸金花啊，这玩意儿我刚学会，真觉得好玩。瘾大得很。”

　　谷二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扑克，随意的往桌上一丢。

“咱们跟谷总可比不了，要不咱们打小点儿？就当给谷总解解瘾？”

　　赵有德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也正常。

　　麻将这种赌局，输赢至少还有数。

　　但是炸金花，真上头了，心里就没数了。

　　我和谷二对了对眼神。

　　基本上，从见面，到饭局，所有的事情发展，和我们昨天预料的大差不差。

　　“行啊，就当过过瘾呗，一百底，五百封顶的呗。玩玩得了。”

　　谷二嘴里轻描淡写的开口。

　　就这个赌注，也让徐厂长和赵有德纠结了好一会，窃窃私语了几句之后，才咬咬牙接受。

　　因为不用出千的缘故。

　　李四和谷二玩就行。

　　我推脱自己酒喝多了头疼。

　　站在门口。

　　我想看看，赵有德这人，炸金花是个什么牌路。

　　这对于接下来的布局很重要。

　　只要上了赌桌，输赢怎样其实不重要。

　　我说过，赌桌是个长着触手的怪物。

　　当赵有德坐上赌桌的那一瞬间。

　　触手就死死缠住了他。

　　因为赵有德和徐厂长 工资并不高的缘故。

　　两人打得很谨慎。

　　几乎每局都是暗下一把之后，立马看牌。

　　很有意思的是。

　　赵有德的谨慎让我有些意外。

　　几次小对的牌，都被他果断丢牌。

　 这样下去，打到结束，赵有德都打不出什么输赢。

　　这种和和气气如同过家家一样的赌局，也不是我的目的。

　　输赢不重要，过程的刺激感很重要。

　　我装作打电话，出了包厢外。

　　给李四发去信息。

　　让他借口去洗手间，我来玩两把。

　　很快，李四的声音就从包厢里传来。

　　“冯经理，快帮我打两把，这尿憋不住了都。”

　　说完就急匆匆的打开包厢门朝着厕所一路小跑。

　　“谁发牌？”

　　我装作不情愿的坐上赌桌。

　 “你啊，刚刚李老弟赢了。”

　　赵有德指了指我开口说道。

　　没有火气？

　　我来给你们来把小火玩玩。

　　我把拇指略微扣在洗好的扑克中间。

　　谷二一摸就知道。

　　默不作声的抬牌。

　　这局的主角，是我和赵有德。

　　赵有德： A K J 的同花。

　　我： K Q 8 的同花。

　　谷二和徐厂长不用参与。一个8大，一个j大的烂牌。

　　率先看牌的徐厂长，撇了撇嘴，把牌跟丢垃圾似的丢进牌堆。

　　赵有德紧跟其后，一手撑在脑袋上。

　　一手把两张红票放在身前的扑克上。

　　“两百。”

　　“都看了？反正也不是我的钱，我不看了。暗一百嘛。”

　　我把李四的红票攥在手上，纠结一小会儿，总算决定不看牌。

　　谷二摊开扑克。

　　“草了，j大，这烂牌。”

　　嘟囔完就退出了这局。

　　赵有德谨慎归谨慎。

　　但是那副A大的同花，可没有丢牌的道理。

　　“继续。两百！”

　　赵有德继续拿出红票。

　　“一百换两百，这生意不亏啊。”

　　我笑嘻嘻的开口。

　　继续上着红票。

　　我要让他牢牢记住这局。

　　打一晚上麻将，头昏脑涨的坐椅子上一夜，都没一局炸金花来的输赢大。

　　所以，这种拉扯。

　　我们足足拉扯了五六个回合。

　　“这牌？我觉得，咋都得涨涨价了。”

　　“五百！”

　　我丢出手里的红票。

　　接下来，就是赵有德来做选择题了。

　　直接看牌。

　　已经堆积的足足一千二的赌注去换我的六百。

　　或者，跟上我的赌注。

　　赵有德并没有纠结很久。

　　只是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扑克。

　　五张红票就放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