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天又带这么多?看来昨天还是没把李老板伤筋动骨吧。”
吴总瞄了一眼桌上放在李老板身前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打趣的开口。
还没等李老板开口。
那个三角眼的周老板抢过话头。
“就七万块钱?伤李老板筋骨?”
“真当咱县治安大队队长白当的?”
对比于昨天,今天的赌桌气氛明显热闹了些。
面对周老板和吴总的打趣,李老板只是微微一笑。
“羡慕?羡慕去投个好胎呗。”
“还是冯老弟好,上桌就不乐意说废话,你看你两这小人得志的德行。”
“干你们娘的,下底打牌先,今天我可是来报仇的。”
李老板这番话引得桌上一阵大笑。
随着麻将在桌上摞好。
“还是老规矩,第一把,杀庄家。我五千。”
对着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狠亲一口之后。
周老板还是和昨天一样,丢出五千。
“我不来,我可没有一个好姐夫,输完我可心疼的很。”
“一千。”
吴总把赌注和烟雾一起吐出嘴里。
我当时的脑子里,全是如何拍好这个李老板的马屁。
因为我很想搭上这条线。
一个赌场的上头,白色比黑色更重要。
我只要不是庄家,摸不到骰子,我就控制不了输赢。
所以前面得很耐心。
我和吴总的选择一样。每把一千的赌注。
搬筒子和斗牛不同。
除了豹子赔两倍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赔率。
只有一个简单的大小对比罢了。
“下定没?下定离手。”
“都规矩点啊,搓麻将归搓麻将,别放在桌子下头搓。只要没看见手,这把就是赔。”
李老板趴在桌子上。
小心的用两根手指头捏着骰子。
微微用力往桌上一甩。
“九,九在手。”
看到点数之后,熟练的说着赌局的切口。
率先从拿起最前头的两粒麻将放在身前。
不受我控制的赌局其实没啥好说的。
我顶多记一记庄家身前的麻将排列。
知道那局谁必定会赢。
但也仅限于此了。
“杀庄家?你杀个屁。老子今天来杀你们的。”
李老板拿起麻将,堆叠在一起,用力的搓着,速度之快,几乎要起火星一样。
掀开之后,两张一筒把我们桌上的钱全部拿走。
顺带着还翻了个倍。
看上去最儒雅温和的李老板,此时手里抓着红票。
因为赢钱的笑容,嘴角咧得老大。对着“受伤”最重的周老板喊道。
“一八筒子九,吃了别喊走。”
“。。。”
“五三筒子八,庄家要大发。”
“。。。。。”
任谁都能看出李老板今天的手气确实不错。
连着吃了我们四五把。
桌上原本的两万块钱。
此时翻了倍。
最后一把,李老板的八点都把我们三打趴下。
李老板手里骰子被随意的丢在桌上。
伸出手抱着桌上的红票,一把揽到胸前。
“下庄下庄。稳着点玩。”
李老板快速的数着手里的红票,一边连连开口。
坐在下手的吴总接过骰子。
“你昨天晚上去洗澡去了?怎么能这么火?”
怪不得吴总嘴里的疑惑和抱怨。
四五把,除了一把略微小于我意外。
都是通吃闲家的点数。
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李老板的手。我都怀疑这李老板是不是我同行。
“拉不出屎怪茅房?昨天不是你们说手气一阵一阵的?”
“怎么,只准输不准赢?这么霸道?”
李老板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样。
整个赌桌因为李老板的模样,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吴胖子不是那意思,别往心里去。开个玩笑而已。”
三角眼的周老板眼疾手快的打起圆场。
“昨天你两赢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
“乐意玩就玩,不乐意现在就散场。”
李老板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虽然牌桌氛围极为尴尬。
但是牌局还算是继续了下去。
被当场怼了的吴总,脸色有些难看。
这些我都不在意。
牌桌上的人别说吵起来,打起来都常见的很。
我微微踢了踢脚边的塑料袋。
只想着如何才能接近李老板。
这才是我此时最大的目的。
轮了两庄之后。
周老板输光桌上的两万。用力推了推面前的麻将子。
“这他妈的,上来一把没收到,全给你们赢走了。”
“冯老弟你来当庄,哥休息会儿。”
周老板用力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上。
靠在椅子上用力拍着大腿。
我笑着摸过骰子。
“总算轮到我了,各位老哥,我托十万。你们使大点力。”
费力的从脚边提起塑料袋。
干脆一股脑倒在桌上。
“哦哟?老弟上来这么狠?不像你啊。”
“啧啧,之前说冯老弟在深圳开服装厂,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丢出的十万块,很能抓人眼球。
听着好像不多。
但是那些散落的红票堆在木桌上的时候。
在县城里头,还是极具冲击力的。
原本有些沉闷的赌桌,随着我扔出的十万块钱,再次热闹了起来。
每个人都在夸赞着我的大方。
好像这时候才做实了我服装厂老板的身份。
“打太小了,给你们都打困了,老弟想着活跃活跃气氛。”
“还是那句话,大点干,早点散。”
“这本钱加了倍,咱们那封顶也稍微改改,一千底不变,封顶五千改成一万。各位老哥你们看行不行?”
我抛着手里的骰子。
认真感受那两粒骰子的重量。
至于如何去接近李老板,我心里也已经有了决断。
“老弟玩这么大?这地方可不是深圳。咱们都是小门小户,悠着点玩。”
吴总被李老板怼了之后,第一次开口。
看着桌上的钱,有些犹豫。
这也正常,在桌上有人突然提高赌注,这也会引起赌徒的警觉。
“打的大,赢得大嘛,你这吴胖子屁话怎么这么多?”
“打不起?打不起回家抱媳妇睡觉。上山干嘛?”
李老板毫不客气的开口,眼神斜撇着坐在身边的吴老板。
语气里的嘲讽几乎化作实质。
“我可不像李老板,有个好姐夫。”
“他妈的年底了要上供了,你这几年卖不出一件古董的古董老板,包里肥了,胆子也大了。”
吴总总算忍不住,回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