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个很哲学的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男人赚钱归根结底是为了啥？

　　填饱肚子？

　　得了吧，在我们男人眼里，酒店几千一桌的饭菜和路边摊二十一手的烧烤没区别。

　　买衣服？

　　更是无稽之谈。如果裸奔不犯法，没有羞耻感的束缚，我更喜欢把我兄弟亮在外头和我一起晒太阳。

　　开豪车？戴名表？

　　住大房子？

　　好像是。

　　但是归根结底呢？

　　不还是为了操更好看的女人。

　　把箭搭进更柔软水嫩的弓里？

　　如果没有这层因素。

　　我想不出赚钱的目的到底在哪。

　　男人成就世界。

　　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成就世界。

　　我和马诚的关系，在那一刻彻底定性。

　　无关任何情感。

　　只有最基本的互相索取罢了。

　　我索取年轻漂亮的肉体。

　　她索取我的钱和我能给与的安全感。

　 当我问马诚那个价钱的时候。

　　马诚笑着咬住我的胸口。

　　“一成。你赚到钱的所有的一成。直到我变老了，你不想要了，你就不用给了。”

　　蓉姐是狡猾的狐狸。

　　弯弯绕绕如同迷宫探险，走到最后的时候，给人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马诚就是贪婪的毒蛇。冰冷滑 腻但划过身体时传来的诱人感觉却让人着迷无比。

　　我一直认为，我们就是生活在暗处的老鼠。

　　我们没有高尚的情操。

　　没有正确的三观。

　　只会在阴影里揣着手，找寻每一次能赚到钱的机会。

　　所以，我们这群人的关系也是直来直往的很。

　　你需要我，我需要你。那我们就有了羁绊。

　　我们的赌场上午十点开张。

　　但是赌徒上来的时候，我们定在十一点左右。

　　见不得光的生意。

　　自然不会蠢到去请保洁。

　　所有人，包括我，十点的时候，都站在了那些铁皮房子外头。

　　拿着撮箕扫帚。

　　打扫着昨天的狼藉。

　　没人会愿意在垃圾堆里玩耍。

　　哪怕是赌徒。

　　我把赌徒分为三类。

　　第一类，没钱也没啥瘾头的那种。属于刚接触这玩意的人。亦或者自控力强的人。

　　这种人根本不用指着能从他们手里赚钱。

　　他说赌两百，还真就只赌两百就收手不干了的。

　但是说实话，这种人是少数。

　　第二类，没钱，但是瘾头大的那种。属于第一种过渡了的。

　　手里有多少钱，就敢往桌子上砸多少钱的那种。

　　这种在赌场里头占了绝大部分。

　　我们的流水也主要来自于这些人。

　　第三类，有钱，又有瘾。

　　有钱人玩的东西多了去了，他们因为见得太多了，所以脑子里那种快乐的阈值被提得很高。

　　他们追寻的是刺激。

　　这种人少，但是他们敢砸钱。

　　他们要的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那种刺激感。

　　这种人，我们叫“肥猪。”

　　得慢慢杀。

　　赌场最赚钱的业务，就是给这些人放贷。

　　九出十三归的砍头息，主要盯着的就是这种人。

　　我们在他们的血管上开一个小洞。

　　慢慢把他们抽干。

　　接下来一个月，我要做的事有很多。

　　把这些赌徒分类也是其中之一。

　　一个小时的时间。

　　光烟头，我们就塞了两大袋。

　　老梁做事确实算得上靠谱。

　　一早上，所有的铁皮房子左右都多出了两个挂着排风扇的大洞。

　　插头一插上，就呼呼的往外抽着气。

　　不过找人这件事，暂时还没着落。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又不能大声声张。

　　所以一早上，当我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摇头。

　　还有个好消息。

　　刘刀子的场子关张了。

　　如果说刘刀子因为被扫了场子就关张，我是不信的。

　　我更觉得这是他的就坡下驴。

　　赵义说要不从刘刀子那场子里说服几个人过来。

　　被我摇头拒绝。

　　就算是赵义和赵涛这两人已经用实际行动和我站在一条船上。

　　我仍旧信不过他两。跟别说其他了。

　　“坐庄的，赵义，谷二，李四，赵涛。”

　　“老梁和小梁在上头守着。”

　　“其他人开车，见着缝的休息。”

　　“两个小时轮一次，今天还是四张台子。”

　　眼瞅着快十一点了。

　　我开始分工。

　　拎着那袋要发出去的红票坐在最外头的椅子上。

　　十张十张的数着，摞好放在桌子上。

　　有了昨天的经验，以及确实在发钱这个事实。

　　今天的人比起昨天更要多上不少。

　　“昨天，吴大锤子，在这里赢了五万。连着五把双胞胎！！”

　　“我听别人说是八万！妈的，要是老子赢的就好了。装修的钱就有着落了。”

　　“我今天把我女儿的学费都拿来了，妈的，赢就赢大的，输就输大的。”

　　“搞！”

　　“怕卵怕，桌子上头才能发大财，打的大赢得大。”

　　“我就不信了，我运气就算没吴大锤子那么好，也不能差哪去吧。”

　　“嘿嘿，又得一千！”

　　“连着发三天呢。这儿的老板还真是那个，说到做到。”

　　“。。。。。”

　　一时间，我身前的赌徒们，嘈杂的如同菜市场。

　　从我手里接过钱之后，绝大部分，都冲进了我身后的铁皮屋。

　　其中还有不少昨天明明在空地上观望就是不玩的人。

　　我的造神计划很成功。

　　五万块钱，在县城里头，确实是一笔不算小的横财。

　　谁都有横财梦。

　　而现在，这个梦想成真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九成九的人，都憋不住的。

　　至于他们手里拿的钱是干嘛的。

　　装修？

　　学费？

　　医药费？

　　救命钱？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拿枪逼着他们上赌桌。

　　跟我有关系吗？

　　没有！！

　　我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快步走进铁皮房子里。

　　我打下的厚重窝子，确实有了些许回报了。

　　很快那些筛盅撞击声。

　　麻将敲击在一起的声音。

　　下注的声音。

　　都交杂在了一起。

　　送完最后一波钱，山下很久都没有再上来面包车。

　　我才摸出手机。

　　打给刘爷。

　　“刘爷，老规矩，下午六点换一班。”

　　刘爷那边的声音很嘈杂。

　　似乎在骂着什么。

　　“好。知道了，还是三个酒店四个大排档。”

　　刘爷说完之后，便把手机丢在一边。

　　似乎是忘了挂断电话。

　　“你他妈的，不是有嘴吗？”

　　“长嘴巴就只会吃饭？”

　　“长屁 眼就只会拉屎？”

　　“来事了就不赚钱了？”

　　“草拟吗的。”

　　一声清脆的耳光从电话传来。

　 你听。

　　赚黑心钱的哪个会像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