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拉拢小张，于伟成特意点了一瓶茅台。

他就坐在小张的旁边，说道：“小张啊，最近在单位怎么样？还适应吧？”

“挺好的，谢谢于科长关心。”小张规矩的回答。

“好就行，年轻人有冲劲是应该的。”他拍拍小张的肩膀，语气带着引导。

“不过，这专案组的工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牵扯太广，有些领导啊，年轻气盛，容易吧下面的人都给带沟里去。”

小张听出了于伟成的话里的暗示，却不敢接腔。

于伟成见状，亲自给小张倒了杯酒，脸上挂着公式化笑容。

他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跟小张诉说着自己过去的辉煌，再感叹世事无常，这一过程中，两人自然免不了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

两人喝的都有点脸色微红，感叹道：“小张啊，你是个好孩子，勤快，老实。可跟着有些领导，不是长久之计啊。”

“您这话……什么意思？”小张迷糊的脑袋，被这话吓得有些清醒。

“什么意思？”于伟成冷笑一声，“意思就是，你哪位杨组长，屁股不干净！”

小张大吃一惊：“于科长！您可别乱说！杨组长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

“正直？”于伟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是你没看到！你以为他怎么爬这么快？靠真本事？哼！体制内光有本事可不行！”

于伟成凑近小张，压低声音。

“小张啊，你年级轻轻，没背景，没人脉。想往上爬，难呐！但如果……你有机会立一桩大功呢？”

小张的心脏是猛地跳了一下。

于伟成看着小张的表情，知道他意动了，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U盘和一份文件。

“小张，这是我冒着巨大风险，搜集到的一些证据。”于伟成语气神秘兮兮，“是关于杨占青收受贿赂的证据！”

小张翻阅那些文件，上面印着一些模糊的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的东西，虽然他看不懂，但听着于伟成说的几个字眼，却让他浑身发冷。

“于科长，这……这从哪儿来的……”

于伟成打断他，“你别管从哪儿来的，我跟你说，这个杨占青，表面上是大领导，背地里……脏着呢！”

说完，于伟成趁着小张酒劲未散，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让他在今晚，将这些‘证据’放到杨占青的宿舍柜子里，当场揭发！

“你想想，小张！”于伟成描绘着蓝图，“这种场合，人赃并获！杨占青后台再硬也保不了他！而你，发现领导贪腐，大义灭亲！到时候，市局，省厅，都会知道你！升职加薪，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于伟成看着小张犹豫不决的表情，又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威胁：“当然，于科长也是知道的，你最近家里…好像有点困难？我看你天天加班，挺辛苦的。如果…不愿意帮这个忙…于科长认识的人可不少，想让一个年轻人在京州混不下去…也不是太难的事啊…”

小张脸色煞白，汗水从额头滑落。

于伟成看着小张的反应，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这小子，终究还是个没见过血的雏儿，权力和利益面前，还不是乖乖就范？

“怎么样，小张？想好了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杨占青的死期！”于伟成眼中闪烁着得意和阴狠的光芒。

小张细一琢磨，如果现在拒绝，对未来、对他都不好，不如先应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于科长，这件事…我…我可以作。”

于伟成看着小张同意，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老练的猎人，对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兽，进行最后的围捕。

小张接过U盘和文件，仓皇起身告辞，几乎是逃出的茶馆。

回到住处，小张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

对比于伟成的阴冷算计和杨占青的正直坦荡，小张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黎明，小张的思绪是越来越清醒。

他咬了咬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直接联系杨占青，就显得自己太过功利。

可换种思绪，去找组里那位，远近闻名的王天方，是否更好？

电话拨通，王天方的声音传来：“喂，小张？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小张声音带着哭腔，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王天方说了出来。

王天方听着小张的讲述，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一边安抚小张，一边迅速穿好衣服。

“小张，你做得很好！非常好！”王天方语气肯定，“你相信我，你今天做出的选择，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这件事，你不要担心，我马上向杨组长汇报！”

挂断电话，王天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直奔杨占青的宿舍。

而此时的杨占青，早已醒来，正坐在窗前，此时，外面也响起了敲门声。

“占青！”王天方冲进屋子，将小张的事情向杨占青汇报。

杨占青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于伟成啊于伟成…”杨占青放下茶杯，“你真是…自作聪明。以为靠这种拙劣的栽赃，就能扳倒我？”

他看着王天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老王，告诉小张，他做得很好。保护好他，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至于于伟成…”

杨占青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敲击着京州的城区图。

小张这人不错，可以重用。

“天方，继续给我盯紧了！”

“明白！”

王天方退下后，杨占青思考片刻，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孙明的号码。

“老孙，你来一下。”

孙明很快来到他的面前。

“杨组长，您找我？”

“老孙，”杨占青看着他，“最近……王处长，哦不，是王连国被调查的事情，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吗？”

孙明愣了一下，不知道杨占青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小心翼翼地回答：“呃……外面传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多是猜测，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毕竟是省纪委下来的干部，大家也不敢乱说。”

“是吗？”杨占青笑了笑，“我听说，王连国在位的时候，好像……跟某些商人走得比较近？还收过一些……不太方便入账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