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处理完郭炜炜案之后,这个孙浩就曾发表过抨击他的新闻。
里面有多少对徐清风的称赞,就有多少对杨占青的贬低。
难道……他知道我跟徐局的事?
孙浩脸色蜡黄,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市容办主任,竟然知道如此隐秘之事。
“孙浩记者,”杨占青拿出手机,“现在,是不是还要我放段录音?”
而办公室外的同事们也听到了杨占青的话,他们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孙浩的脸色面如死灰,这下他真确定杨占青决定也是个大人物。
孙浩像只老鼠般逃离这片是非地,而杨占青转向旁边同样被震住的赵小冉。
“小冉,对于这种害群之马,绝不能姑息!”
赵小冉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她用力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孙浩那两个吓傻了的跟班,最终被杨占青“请”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但所有看向赵小冉办公室方向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原来,赵小冉背后,站着一位能量惊人、而且极其护短的“大人物”!
赵小冉看着杨占青,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整理了一下他刚才因为起身而略微有些褶皱的衣领,动作自然而亲昵,完全不见了刚才的强势,只剩下小女人的温柔。
“占青,你的衣服还在我手里……”
“没事,你留着吧。”杨占青笑笑,轻轻握住她的手。
“好了,不说这些了。把那份文件拿给我看看吧,正事要紧。”
……
抓获郭炜炜后,王天方办了件大案子的消息传回市局,自然是引起了一番震动。
副局长周清光亲自打电话来表示肯定,并暗示会在局党委会上为两人请功。
然而,杨占青却嗅到一丝不对的味道。
徐清风那边在将自己调离之后,对于郭炜炜案本身,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这也是杨占青这么些天,一直在积极行动的原因。
这天,杨占青为赵小冉出谋划策之后,已经临近傍晚。
等他回到市容办,看见王天方在他的办公室等他回来。
他刚想张口说什么,徐清风的秘书于广利就推门进来,向杨占青传达“徐局的指示”。
“杨主任,徐局说了,最近同志们立了大功!特意在咱们局内部的‘警官俱乐部’设宴,为大家庆功!徐局和几位局党委委员都会出席,点名要你们俩务必参加!”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而王天方皱起的眉头一松,激动的说道:“占青,徐局亲自给我们庆功?这……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面子?老王,小心这面子里藏着刀子。”杨占青提醒道。
“徐清风是什么人,你我心里清楚。他会真心给我们庆功?只怕是想在饭桌上,当着其他局领导的面,再给我们施压,甚至……挖坑!”
王天方闻言,也冷静了下来,额头冒汗:“那……那怎么办?徐局亲自点的名,不去不行啊!”
“去,当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漂漂亮亮地去!他想挖坑,咱们就得想办法……把坑填上,顺便……再给他挖一个!”警官俱乐部,豪华包间内。
徐清风居中而坐,左右是几位局党委委员,杨占青和王天方则被安排在靠门的位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徐清风放下酒杯,脸颊微红,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王天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醉意”和“随意”。
“天方啊,最近那个案子,办得……很及时嘛!值得表扬!”他先是肯定一句,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啊,我听说……好像有点……小瑕疵?”
王天方心中一紧,连忙道:“徐局请指示!”
“指示谈不上。”徐清风摆了摆手。
“就是下面有人反映,你们在现场处置的时候,那个……破胎器的使用,差点伤到人?还有啊,那个司机郭炜炜,虽然是醉驾,但毕竟是威远的人,直接上铐带走,影响是不是不太好?!”
不等王天方辩解,旁边一位徐清风的亲信,主管法制的副局长立刻接过话头。
“是啊,天方同志。我们执法程序一定要严谨!特别是涉及到像威远这样的大企业,更要慎重!”
“我看了卷宗,那个血液酒精检测报告的送检单,好像……签字不太规范?还有那个运单的目的地问题,有没有可能只是笔误?这些细节都要搞清楚,不然将来到了法庭上,很可能会被对方律师抓住把柄,导致整个案子翻盘啊!”
杨占青听来,他就知道这两人在一唱一和的围攻王天方,试图将一个铁案,搅成一笔糊涂账!
周清光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徐清风,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其他几个中立派委员也眼观鼻鼻观心,不愿掺和。
王天方被两人说得额头冒汗,他虽然心里清楚对方是在故意刁难,但一涉及到具体的程序细节,他就有些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在王天方被对方逼入死角之时,一直沉默的杨占青,终于开口了。
他端起酒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后怕”,对着徐清风和那位法制副局长说道。
“徐局!李副局长!您二位批评得是!我们一线同志确实经验不足,考虑不周!特别是那天情况紧急,那油罐车跟疯了一样冲过来,我们也是为了拦住他,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才……才冒险使用了破胎器!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后怕!”
他这番“认怂”的态度,让徐清风和李副局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然而,杨占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过,”杨占青话锋一转,看向那位法制副局长,语气变得“诚恳”而“求教”。
“李副局长,您是法制专家,经验丰富。您看,像那种情况,嫌疑人醉驾十五吨汽油,强行冲卡,暴力抗法,我们一线警员在自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又无法有效迫使其停车的情况下,除了使用破胎器,还有没有其他更‘人性化’、也能确保无生命危险的处置方法?还请李副局长教教我们,也好让我们以后……改进工作。”
那位李副局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任何处置都有风险!他总不能说让警员用身体去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