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师从办公室出来,面带歉意对庄景洲说:“没想到你们是小双老师的朋友,真的不好意思,我有偏见。”
“谁说的,我不认识她。”庄景洲盯着慕双的眼睛,腮帮子被顶起来。
谢老师:?
她又不瞎,都拉上手了还不认识呢!
许池忙把谢老师请到一边,使眼色给她,“闹别扭呢,您别介意。我们也不考察,直接走后面的资助流程,您跟我谈就行。”
谢老师似懂非懂地点头,想想既然是慕双的朋友,放下疑虑。
“你不是想和我撇清关系么,如你所愿。”
“那你松手。”
两个祖宗...
许池叹了口气,不敢贸然出声,以免误伤无辜。
感受到慕双手腕微微发抖,庄景洲松了力道,“明天就走吗?”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
见他眼睛里射出冷刀子,慕双垂眸:“他们回去,我在这待几天。”
“我不想和你在这吵架,先休战。”
说得好像是她无理取闹。
慕双气笑了:“庄景洲,明明是你翻旧账,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解释,结果你一上来就冲我发脾气。”
眼见着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要绷紧,许池及时打断:“饭好了,你们饿吗?”
“不饿。”两人异口同声。
庄景洲其实真的饿了,中午没吃几口都吐得一干二净,提到吃饭,肚子偏偏不争气地咕噜噜地响。
慕双和许池的目光齐齐看向他的肚子。
咕噜噜的声音更响了。
-
晚上又是一大桌人。
庄景洲不矫情,丝毫没有任何嫌弃,吃得比别人都香。
一双筷子越过他的眼前,温和的嗓音说道:“小双,多吃点肉,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动筷子。”
这哪是肉啊,这简直是能引爆炸弹的火苗。
慕双干巴巴地笑:“别管我,我中午吃多了。”
庄景洲放下碗筷,眼睛微咪看向陆子实。
陆子实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继续低头吃饭,似乎刚刚给慕双夹菜的不是他。
气氛微妙。
这一顿饭最忐忑的是慕双,她都没吃几口,生怕俩人直接在饭桌上呛起来,好在庄景洲没再发火,她才松了口气。
谢老师给他们准备了几间屋子,几个女生住一屋,男生住另一屋。吃过饭众人也都累了一天,纷纷回去休息。
庄景洲翻来覆去睡不着,披着外套出门转悠。
隐约看见一个身影蹲坐在石头上,他提步过去,便见慕双在宽大的外套里缩成一团,胳膊来回挪动的姿势像是在擦眼泪,旁边还放着空了的泡面桶。
样子可怜巴巴的。
他尽量克制在饭桌上没和陆子实吵起来,结果还是影响她没吃饱饭。
“对不起,下午不该冲你发火。”
庄景洲紧挨着她坐下来,“手还疼吗?”
吃饭的时候慕双时不时地停下揉一揉手腕,他都在看在眼里。
慕双没说话,拉了拉衣服,背过身子没理他。
庄景洲看她这么伤心,想法哄她,“泡面不健康,走,我带你吃点别的。”
他掀开衣服想牵她的手,动作僵住。慕双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转过来冲他尴尬地笑了笑。
五分钟后,等她吃完骨头上最后一丝肉,把骨头丢进他手里的泡面桶,庄景洲才缓缓开口:“你哪来的鸡腿?还有一次性手套?!”
这些怎么都不是大山里该出现的东西吧?!
慕双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用石子儿在地上乱画,偷偷抬眼瞧他,摇了摇头。
蓦地,他嗓音一沉:“姓陆的?”
慕双急了,“不是他,是...许池。他看我没吃饱,让人送车过来的时候帮我带的。”
庄景洲懒懒地把泡面桶丢在地上:“我看你快成他老板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按你说的,休战。”慕双眨巴着眼睛看他,理所当然地道。
她也不想和他闹这么僵,心情不好哪能有灵感。
庄景洲无奈地看着她,没说话算是同意了。
第三天早上,陆子实带着其他学生坐大巴回去,临走前叮嘱了慕双几句。
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庄景洲。
庄景洲也不遑多让,锐利的眼神直直盯紧他,他总觉得陆子实有点眼熟,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他。
慕双背着包去了山顶,庄景洲寸步不离。
“你跟着我干什么?”
“没有啊,我在工作。”庄景洲举起手里的平板给她看。
慕双懒得再理他,专心画画,庄景洲坐在她侧后方回消息,他这几天和慕双待在这,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难得两人共处时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太阳高挂,忽然起了雷声,零星的雨点滴落下来,是晴天雨。两人连忙收拾东西在半山腰的一家村户避雨。
慕双凑到家主人身旁好奇道:“大婶,这个就是非遗的竹编吗?”
大婶眉眼染笑:“对,平时靠着卖点书签、扇子之类的挣一点。我教你编个简单的试试。”
“好!”
慕双有模有样地跟她学了半小时,雨也停了,她和庄景洲不再多留。
“编的什么?”
庄景洲刚才坐在外面一直忙,没注意看。
闻言,慕双挑眉:“你想知道?”
她从兜里掏出来竹编小马,胡乱塞他手上:“送你了。”
庄景洲望着她的背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
晚饭时,慕双接到卢含的电话。
“老板,盛一帆晕倒了,您什么时候回来呀,后天还要和《山海绘卷》的人再最后聊一下,恐怕得您去。”
“他好好地怎么突然晕倒,是不是又加班太晚?”
卢含犹豫着承认道:“嗯,医生还说他营养不良,得多吃点补补。”
“行,我明天就回去。”慕双的画大致的构思也有,该回去了。
“我和你一起。”
庄景洲片刻都没有迟疑,本来留在这就是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