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用没被拉住的那只手挥起沉重的摄像包,朝那人的脑袋砸过去。
等看清是庄景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重重撞在他抵挡的小臂。
闷哼一声,他顺势抢走摄影包挂在肩膀上。
慕双被他拉住朝黑色轿车走,紧抿着嘴巴看向他。
完蛋,闯祸了。
进车里之前,她冲着许池说:“买瓶跌打损伤的药。”
然后被庄景洲粗鲁地推进车后座。
慕双扭转身子九十度朝向他,眼睁睁看他拿出摄像机查看里面拍的东西,心凉了半截。
她及时按住他拔出内存卡的手,“不行。”
庄景洲眯了一下眼眸,怒气郁结在胸中,“你知道你拍的是什么人吗?松手。”
“知道,所以不能丢掉。”
慕双上身前倾,手上力道加大,试图从他手心里抢回内存卡。
注定失败,她和庄景洲的力量相差太多。
嘎巴一声,内存卡被他两指按断,丢出车外,“还敢设计尹家,胆子太大,还嫌找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慕双仿佛听见自己心碎成两半,费了那么大劲儿,庄景洲说毁就毁。
她别过头不说话。
对付尹夫人的后果她当然知道,可现在尹鸣处处安排人给她找不痛快,总不能一直不反击,太憋屈了。
“对付尹夫人这事想都别想。”庄景洲把摄像机装回去,包丢到副驾驶座。
慕双一下下抠着他的真皮座椅复盘,早知道拍完当场就应该上传照片到手机。
许池买药回来,敲敲车窗,把药递给她。
可是现在她不想给这个讨厌的人涂药,任由药瓶放在腿上滚落到座椅的角落处也不管它。
庄景洲上手摘掉她的帽子和假发,扯下皮筋戴到自己的手腕,他深知慕双的性格倔,绝不会罢休。
这次他看见了及时拦住,下次呢?
抬手把她揽在怀里,“再等等,真要对付尹家,等我回公司站稳脚跟。”
先解决了陆家那个虎视眈眈的人,再说尹家。
慕双歪头瞪着他,“画大饼?”
“不是。”
她正了正身子,“那你说,尹鸣现在处处给我找麻烦,我怎么办?忍着?”
庄景洲如墨般的眼瞳深处被寒霜浸透,“他做什么了?”
慕双眸光转了转,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实属没必要。
添油加醋地讲了尹鸣找诚林故意讹她,威胁盛一帆,以及和黄芮欢合伙偷稿等等诸多‘罪行’。
新仇旧恨一起算!
“单说那天秦旭找过来砸了我的门,要是我不在,砸伤我的员工呢?况且之前他打断我的胳膊的事没完,你是揍他了,可没办法弥补任何东西。”
柔软清亮的嗓音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庄景洲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怎么都听不够。
心里涌上一股火热,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白皙透亮的小脸,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
慕双忽地停住,“你在听吗?”
“嗯,听到了,我找他谈谈。”庄景洲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实则恨不得手撕了他。
可目前还不能做得太绝,还没回公司又惹上尹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吐槽这么久,慕双对尹鸣的气消了一些。
但不够,她不是谁都能来捏的软柿子。
对于家族之间微妙的平衡关系,她确实不如庄景洲看得透彻,也没有庄景洲的手段,早像这样跟他告状其实能解决。
只是不想过度依赖他,万一成习惯,以后离不开他还了得?
以前嘴上说着想要谈恋爱,要是真成恋爱脑就老实了。
慕双抱着求知好学的态度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尹夫人这事捅到公众、尹董事长面前,会怎么样?”
庄景洲垂眸,尹董事长的怒火波及过来,她的人身安全会受到严重威胁,没有庄老爷子在,慕家指定保不住。
最好的结果便是送她出国避避风头。
他怕吓到慕双,挑了个不轻不重的理由:“影响我回公司。”
一听就是唬她的话。
估计后果会很严重,慕双隐藏住眼里的不甘,低头用手指头在膝盖上画圈。
那刚刚那两个狗仔真要跟过去拍到什么东西,岂不是大难临头...自求多福吧。
她余光看到歪倒在角落里的药瓶,抓起庄景洲的胳膊,撸起袖子检查着,小臂外侧有一大块淤青。
算是扯平了,内存卡的事情不和他计较。
慕双默默给他擦药,庄景洲的另一只手绕过她纤细的脖颈搭在肩膀上,轻轻揉着她的耳垂。
“庄景洲。”
他嗯了一声,以为她会娇柔地问‘疼吗?’
谁想,鲜嫩欲滴的唇瓣吐出冷冰冰的话语:“知道你哪里最讨厌吗?”
“闭嘴,我不想知道。”
慕双眼尾微挑,不想听是吧,她偏要说,专治各种不服,清了清嗓子道:“你最让人讨厌的就是...晤”
她的下颌骨被他钳住,被迫仰头迎着他深沉热烈的吻。
一晃神,上半身躺在座椅上,庄景洲欺身凑近,“人都有缺点,包容一下。”
说完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滚烫的唇堵住她的话头。
反正嘴里没好话。
慕双不知是蹲点蹲久了饿的,还是庄景洲吻技精进了,整个人瘫软无力,仿佛过电般又酥又麻,胸口极具起伏,双手堪堪挂在他脖子上。
腰肢缠上不安分的手,不知不觉间向上探寻。
她当即按住他的手腕,使不上力气,但庄景洲及时停了下来,喉咙压抑不住的沙哑:“可以吗?”
慕双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
“好。”他帮她捋了捋发丝,向下拉好衣服,盖住肚脐眼,捞着她的腰起身,“带你去个地方。”
打电话叫回许池,胳膊夹着慕双的胳膊,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良久,慕双缓缓开口:“放开。”
许池听见,心里警铃大作,悄悄加快车速,别又在车里吵架。
庄景洲扭脸观察她的神情,不是生气的样子,正要发问,便听到她说:“你影响我玩手机了。”
庄景洲:?
这是他听到最荒唐的事!
阴冷攀上眉眼,他忿忿不平地咬紧牙关,“手机有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