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再次部署没有直接部署到前线,而是出现在了法国的圣西尔小镇。
这里是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山丘之间的一个平和小镇。
这里与其他法国小镇没什么两样。
阳光,古井,甜酥的黄油香气从面包房里传出,妇人们采摘新鲜的葡萄酿成一杯馥郁的红酒。
1916年的一个清晨,教堂的钟声比往常响得更早了一些。
秋风此时的父亲给他递来一封盖着官方印章的信件,边缘已经被父亲粗糙的手指捏得皱皱巴巴。
“这是征兆令。”
“他们说凡尔登需要增援,“父亲的声音低沉,“德国人想从那里突破。“
母亲把平底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油脂发出刺啦的声响。
秋风缓缓伸出右手,前几次阵亡带来的疼痛让他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就在秋风抓住征兆令的瞬间,圣西尔小镇的一切瞬间支离破碎。
秋风看着破碎的碎片不断飘远,等到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了赶往前线的运兵车上。
运兵车上他们的班长拉瓦克在给新兵蛋子们分发枪支。
车厢里有人沉默地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家乡景色,有人低声哼唱着家乡的歌曲。
算得上久经沙场的秋风可以说是整个车厢里最安静的一个。
秋风领到了一支勒贝尔步枪和三十发子弹,枪托上刻着前主人的名字——“乔.本杰孙“
“上一个用它的家伙脑袋开花了,“班长拉瓦克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祝你好运,小子。“
最前线的战场上好运算得上最好的祝福了。
在最前线的战场上,秋风又和清小青汇合了,与秋风的冷静不同,清小青哭得稀里哗啦的。
用军装的袖口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泪和鼻涕。
“什么情况,怎么哭成这样。”秋风拍了拍清小青的背,递上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
清小青接过纸猛擤一下鼻涕。
“我的索菲,呜呜呜~索菲,呜呜~”
秋风有点懵,“什么索菲?”
“我们约定好要结婚的,呜呜呜~她说等战争结束,我回去就和我结婚!”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清小青从军装上衣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朵还没有完全干枯的鸢尾花。
“我该吻她的,我真的应该吻她的!”清小青越说越激动。
你们不都是女生吗?
秋风很想说出这句话,但看着情绪激动的清小青,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在指挥官的安排下,秋风和清小青又驻扎回了前线的战壕里。
随着6月温度的升高,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尸臭。这股夸张的恶臭甚至盖过了本来战场上腐烂的木头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恶臭。
秋风斜身依靠着战壕。几颗明亮的星星发出的光亮透过硝烟依旧能看得清楚。
这还是秋风在战场中感觉到宁静。如果没有清小青在耳边吵闹,单说这片天空,已经能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夜晚了。
这个世界在科技高速发展的同时,环境也被严重的不可逆的破坏了。
寻常百姓哪怕天天盯着夜空,一生也不一定能看到两次这样美的星空。
就在秋风欣赏夜空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于战场的时候。
突然他的头顶传来一阵声响。
就像成千上万只鸟儿扑棱着翅膀升上半空的声音,那是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
秋风赶紧看向四周,想要寻找炮弹的目标。
但看了一圈,他却没有找到任何爆炸。
仅仅过了两秒,秋风就迅速反应过来。
“毒气!是毒气!”
玩家们都尝过氯气弹的厉害之处,慌乱成一团,找寻着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的数量充足,因此没有发生什么不堪的场面。
可法军阵营的玩家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防毒面具竟然没有起到任何实际作用。
那是一种甜腻的、带着金属腥气的味道,像腐烂的苹果泡在锈铁罐里。
玩家们开始剧烈地咳嗽。
“什么鬼东西……”
说出这句话的人话音未落,他就整个人就跪倒在地,手指撕扯着领口,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咯咯声。
黄绿色的“麦浪”跟随着夜间刚刚刮起的大风,席卷大片的法军阵营。
秋风指挥着清小青屏住呼吸,躲进了地下结构里的最低处,用附着污水的大片泥土堵在防毒面具的进气口。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有效。
身边一旁另一位玩家刚想模仿。
一股浓烈的“光气”已经涌入了他的气管。
秋风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球凸出眼眶,嘴唇冒出粉红色泡沫,像条离水的鱼般疯狂抽搐。死前他抓烂了自己的胸口,指甲缝里全是带血的肺组织碎片。
秋风捂住清小青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这种新型毒气被德军命名为“光气”。
据说给它命名的人是这样说的,“上帝创造了光,德国人创造了光气。”
光气学名碳酰氯,遇水分解成盐酸和二氧化碳,会溶解肺泡导致溺水式死亡。
一战期间德军首次大规模使用,致死率是氯气的3倍。
在光气的协助下,戴着最新型防毒面具的6万名德军冲出战壕,席卷了整个默兹河右岸,收割着光气下的幸存者。
法军阵营也收到了来自总指挥贝当的命令。
“守住!”
默兹河左岸的兵力开始向着右岸发起驰援。贝当相信,堡垒中的法军士兵能够撑到援军赶来。
风速还在加快,空气中的光气已经开始逐渐消散。
而德军的光气已经打完了,没有备弹了!
“炮弹递上来!”
“守住左边!”
“受伤的退下去!换人!”
75毫米速射炮展现了它无比强大的压制力,哪怕敌众我寡,一座堡垒硬生生挺住了超过两个小时。
就在几乎弹尽粮绝时,一个玩家的队伍麦里传来了最后的好消息。
“支援来了!”
支援来的法军带来了炮火和必胜的决心。
反攻,开始了!
依靠着堡垒和士气上的差距,法军以微弱的差距将战线推了回去。
当贝当检视取得胜利后的军队时,喃喃自语,“我要怎么应付下一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