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安静了一会。
赵姨才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云灼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没事……”
“你下去吧。”
赵姨慢慢收回握着门把手的手。
商寒郅见是赵姨一人下来的,问:“云灼呢?”
赵姨皱眉担心,“小姐好像在哭。”
商寒郅放下手机,眼神很快地暗了一下,“怎么回事?”
云灼上楼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正常的。
“小姐是不是和夫人打电话了?”
以前因为云荷,云灼哭过很多次。
这次,要真是因为云荷,赵姨也不觉得奇怪,但心里始终担心云灼。
商寒郅皱起的眉缓缓舒展。
但眼底的冷厉却没有尽数收敛。
只是道:“我知道了。”
赵姨终究还是给云灼送去了排骨汤。
“小姐我熬了许久,味道特别香,喝起来也不腻不会长胖的,你喝一点?”
“我给你放在门口了,现在温度正好……”
赵姨话还没说完,面前紧闭着的房门被人给打开。
云灼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用凉水冲洗了下脸,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就是眼眶和鼻尖还有点红。
说话声音也带着点鼻音。
“呀小姐。”
云灼动了动唇角,“赵姨谢谢你。”
赵姨端着排骨汤往里走,“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赵姨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疼爱云灼。
每次见着云灼都是笑着的。、
“商……小叔他……”
云灼试探地问出声。
赵姨乐呵呵看着云灼喝汤,随口回道:“先生打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温暖浓郁的排骨汤暖热了云灼的整个身子。
每一口都是被重视的味道。、
云灼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云灼收到了商祈修的消息。
说自己已经到了。
配图是人山人海的飞机场。
云灼给他回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工作。
商祈修那边回的很快,应该是坐上了对方派来的专车。
——明天公司有个慈善晚会,我这里有几个名额,你和你朋友过去玩玩?
云灼摸摸额头,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让她去慈善晚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
——慈善晚会很好玩吗?
商祈修看着聊天记录勾勾唇。
——只是听说里面有个作品好像是你喜欢的风格,所以就来提醒你了。你要是有空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到时候我看看我的人能不能直接拍下来送给你。
云灼咬咬唇,拒绝了。
——明天有空的话我去看看。
商祈修说好,还打算让自己的人来给她送请柬。
被云灼以朋友也有请柬的借口给拒绝了。
那边商祈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明天玩得开心,能淘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
商寒郅突然回来老宅,倒是让人意外。
这时,他们已经吃完了饭。
管家见状就要去报告给老爷子。
但被商寒郅给阻止了。
“我回来拿个东西,不用给老爷子说,让他好好休息。”
管家垂手而立,“是。”
管家离开客厅后,商寒郅松了松领带上的温莎结。
对身后的季节道:“去叫大夫人,去书房找我。”
“是。”
季节找到云荷时,她正在地下室的健身室练瑜伽。
她一向很注重保养脸蛋和身材。
是个身子认输心里不服输的女人。
“大夫人,先生找您。”
云荷见是季节,刚刚下去的腰一塌,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她皱眉整理好自己,额头上沁着层薄汗。
“他找我什么事?”
季节公式化一笑,“这个我也不清楚,还需要您亲自过去一趟。”
云荷最不喜欢见到季节的笑。
打心底不舒服。
让人惶恐不安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季节点头,“您快一点。”
尽管季节是商寒郅身边的人,此时此刻,云荷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是狗仗人势是什么……
云荷去见商寒郅时,还换了身衣服和妆容。
尽管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晚上。
“寒郅啊,你找我什么事?”
云荷推开门,一副温柔大嫂的模样,同时看向他的眼神又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婿。
总之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
商寒郅靠坐在沙发上,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动作。
更没有开口让她坐下。
商寒郅垂眸看平板上的日报。
云荷站在茶几旁,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但很迅速,几乎没有人看到。
但就是这时,商寒郅掀起眼皮看她。
云荷嘴角一抽,“寒郅你找我要说什么啊?”
商寒郅点了下下巴,“坐。”
季节上前还给她斟茶倒水。
云荷这才有了被当成长辈尊敬的感觉。
“是不是和小灼闹别扭了?如果她不懂事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商寒郅沉默一瞬,“这件事也许是小灼的错。”
他望着云荷,一字一句道:“也许不是她的错。”
云荷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商寒郅定定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开没开口,身上气场全开,仿若空气都听他的,在云荷身边像是变成了千万只手,固定住她的身子,掐住她的脖子,发了狠地抢夺她胸腔里的氧气。
云荷根本不敢和商寒郅对视。
和与猛虎对视没有区别。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荷尴尬一笑。
商寒郅姿态懒散,指尖轻轻敲击着腕表。
一副居高临下上位者的做派。
云荷想走,想逃。
此时季节出声,“大夫人,我们先生昨晚被人给下药了。”
季节说着还看了眼商寒郅的神色,动作和语气都小心翼翼的。
生怕自己一句没说好,将人再次给惹生气。、
云荷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说话声音的底气都不足。
但她还在嘴硬,做最后苦苦的挣扎。
云荷知道云灼再也不愿意,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认为云灼不会供出自己来。
季节刚说完,云荷的脸色都变了,着急忙慌的,“给你下药?你知道是谁吗?”
“现在的人也真是……不过你和小灼是夫妻,在外面可一定要注意……”
云荷自顾自地说着,不知想到什么,话语突然中中断。
不敢置信地去看商寒郅。
视线在商寒郅和季节两人身上审视。
“寒郅……你别告诉我,你怀疑是小灼干的?”
云荷慌了,脸色都变得煞白。
“寒郅你也算是看着小灼长大的,小灼什么品行你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不可能做这件事!”
云荷怒声道,活像只保护小鸡仔的母鸡。
商寒郅眼底的意味闪烁,“所以你的意思不是云灼做的?”
云荷想也没想地就点头。
商寒郅也没再这上面较真,而是换了个话题方向。
道:“我找医生检查了,是那盒饺子的问题。”
“所以,这个饺子是云灼做的吗?”
商寒郅缓缓向前俯身,如同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云荷干干咽了口唾沫,努力掩盖住自己的心虚。
心中无声地给自己女儿云灼道歉。
小灼别怪妈妈,因为商寒郅宠爱你,所以他不会真的怪你……
云荷握紧了手指,蹙眉看起来很纠结。
但就是一直不说话。
商寒郅也没有催促。
而季节却接着道:“大夫人您要是有什么苦衷或者难言之隐,您尽可能告诉我们总裁就行。”
“只要是在这个家,他定会给您个公道的说法。”
这完全是把她给架在火架上烤……
商寒郅看起来也没有耐心了,收起胳膊,道:“既然大嫂不说,我又找不到是谁干的,那我只能去找老爷子了。”
说着,他就已经站起了身,作势要走。
被着急的云荷给喊住。
“寒郅你等一下!”
商寒郅站住身子,没动。
云荷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看起来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道:“这个饺子是我和用人一起做的,她们都有见证,肯定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