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记了那么多年的心事,结果在商寒郅心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商寒郅见她眸色冰凉,手也很冰。
他试探问道:“还在不舒服?”
云灼摇头,“明天我要出院。”
“不行……”商寒郅刚要拒绝,就见云灼已经皱眉了。
“明天我们问问医生好不好?”
云灼这才不冷不淡地点点头,“我要睡了,你去忙吧。”
云灼直接下了逐客令。
但商寒郅还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小灼你刚刚说的……”
云灼半睁开眼,她侧躺着,脸颊贴在枕头上,挤出点点肉来。
“你都忘了,我也忘了。”
云灼道。
商寒郅看了她很久,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比如生气,恼怒……
但统统都没有,没有商寒郅想要的任何一个表情。
商寒郅喉结滚动,“真的都忘了吗?”
云灼点头,“嗯,都忘了。”
她慢慢抽回手,“小叔天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根本不困,白天睡了好久。
但比起睁着眼和商寒郅大眼瞪小眼,她还是选择自己闭上眼,让脑子保持会清醒。
她明天一定要出院,工作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不然,就算上司不抄掉她,云灼都快不好意思再继续在人事部待了。
云灼脑子混乱地想着,耳朵也静静听着商寒郅的动静。
他好像出去了,但过了十来分钟,商寒郅又轻手轻脚地回来。
最终,就没再出去过。
云灼不想将精神过多地放在商寒郅身上。
他是走还是留,都和她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云灼又迷迷糊糊陷入了梦境中。
翌日,云灼以为商寒郅已经走了。
毕竟他是个上班狂魔。
结婚后,云灼想和商寒郅一起过个生日,都因为工作借口被推掉,要么就是答应了但关键时刻又让季节打来一个电话,临时通知云灼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只要是云灼主动邀约的,真正和商寒郅一起坐下吃顿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既然商寒郅从未给放在心上,云灼也不需要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云灼正支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肩膀就被人给扶住,“醒了。
熟悉的古龙水香味钻入云灼的鼻腔,温热的掌心紧贴在脊背上,隔着布料传到她的皮肤上。
“你怎么没有去上班?”
商寒郅望着她勾唇,“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其实云灼很想说你有这个思想觉悟就很好了,有时候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
但大早上的,云灼没有心思吵架。
她冷淡收回胳膊,“我去洗漱。”
商寒郅不放心她,还是想扶着她过去,但被云灼给动作利索地挡开了。
商寒郅看了眼落空的手,无奈摇头一笑。
云灼总归是对自己有了界限。
这些都应该是他承受的。
云灼出来,就见商寒郅已经准备好了张早饭。、
中西餐都有,还有一些云灼喜欢吃的小甜点。
“不想吃早餐的话,吃点小点心也行、”
桌上摆放的甜点,基本都是供不应求,有钱也难买到的老字号点心。
商寒郅看出她的心事,出声解释道:“早上我开车排队去买的。”
云灼坐下,道:“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商寒郅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男人沉着脸不说话,强大的气场总会让人生出一层冷汗。
不管什么时候,云灼都是害怕这样的商寒郅。
她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商寒郅的老子,应该没有人不怕他,。
商寒郅了解云灼,自然能看出云灼害怕了。
是他吓到了云灼。
于是他又出声道:“你一定要和我划分的那么清楚吗?”
云灼一笑,“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小叔。”
商寒郅垂下的眼睫盖住了浓郁的情绪,语气里夹杂着读不懂的情绪。
云灼看不懂就不看,不会因为商寒郅而委屈为难了自己。
“云灼你变得很陌生。”
云灼叹气,而后又勾起唇角,眼尾也露出上扬的弧度,“只要时间在存在,是个人都会变的。”
云灼总是会巧舌如簧,这点,在十几年前,商寒郅就见识过了。
他喜欢云灼侃侃而谈的模样,很生动很有活力。
后来他才明白,他喜欢的不过是对他人冷淡唯独对自己掏出真心对待的破偏爱而已,。
可惜,他是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明白什么是惋惜。
商寒郅:“变来变去,总归都是同一人。”
对于这个答案,云灼认同也不认同。
“是一个人没错,但心可就不一定了哦。”
云灼好似意有所指。
之前商寒郅是宠爱她的,后来这份疼爱随着误会和偏见,渐渐消失。
云灼是深爱着商寒郅的,但也因为一次次的失望和被抛弃,所以她对商寒郅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停止了。
商寒郅望着云灼带笑的眸子,好似也窥探到了她内心的某些秘密角落。
云灼没有多少胃口,但想到今天出院后打算去趟公司,于是又坚持着多吃了几块。
商寒郅以为云灼是真的喜欢吃,特意留意记了下来。、
医生查完房,又叮嘱了云灼一些个人注意事项。
云灼都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她自己的身体总归要格外上心。
指望不上别人,就得自己做自己的国王。
医生说云灼今天可以出院了。
云灼一听,难得露出住院以来少有的鲜活笑容。
商寒郅关上门,反身回来,见云灼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问道:“听到出院那么开心?”
云灼毫不掩饰地点头,“天天在医院待着,都快长毛了。”
虽然她喜静,但也不是这么个静法。
简直太憋屈了。
云灼说完,就要下床去收拾东西。
中午就出院回家。
谁知,她人刚动了一下,就被商寒郅给摁住。
“你休息,我来吧。”
云灼不放心,不是不愿意让商寒郅收拾,而是担心他收拾地不得章法,乱七八糟。
“你……可以吗?”
商寒郅无奈失笑,抬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不是废人。”
“哦。”
他不说,云灼自然也不会将他看成废人。
那对于拥有着商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身份的他来说,多冒昧。
商寒郅有洁癖和强迫症,但收拾东西也很快,有自己的一套收纳整理的逻辑方法。
不到半个小时,云灼的东西就被收拾好了。
对于他的速度,云灼还是有些震惊的。
云灼正式出院。
“赵风平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还是云灼第一次主动询问赵风平的事。
商寒郅没有做隐瞒,两手拎着包,站在电梯门口等云灼摁电梯。
云灼不想再在这方面麻烦商寒郅,但他做的很开心,死活不让云灼拎。
“住院呢,生龙活虎的,对他的生活和健康没有影响,只是简单的皮外伤。”
“你确定?”
商寒郅大步迈进电梯,无奈于云灼真的不再相信自己。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云灼就是这样,对一个人失去了亲密关系的存在和信任,那么怀疑就会像杂草丛生一般,稍不留心就占据大半个心脏。
云灼没有说话,看着电梯门上反射的身影发呆。
商寒郅又主动解释道:“赵风平不会生事,云淼如果找你麻烦,直接告诉我,我来解决。”
云灼皱眉,“为什么要找你?”
她的意思是这是她和云淼间的恩怨,和商寒郅没有关系。
但兴许是她语气太过生硬,导致商寒郅误会了意思。
脸色也在瞬间势变得难看。
“云灼你非要和我夹枪带棒地说话吗?”
云灼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