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一身衣物干净整洁，别说血洞，连一丝褶皱、一粒灰尘都找不到。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平静地看着赵玄风。

“你……你……”

赵玄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叶凡胸口本该存在的致命伤，此刻却平整如初。

“不可能！我明明……捅穿了你的心脏，那么多血，你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巨大的震惊与荒谬感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赵玄风脑中如同被一道闪电劈过。

此刻的他总算意识到了问题。

之前的事情发生的太顺利了。

顺利到不像现实，顺利到像是在做梦一样。

就是因为太过顺利让他放下了戒备心，让他被心中的欲念吞噬。

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的、被精心安排的剧本感。

赵玄风猛地嘶吼出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变形。

“叶凡，是你！是你搞的鬼！你控制了所有人，连老夫也着了你的道，全都都是假的！”

“你是怎么做到同时控制那么多个人的？”

赵玄风看着身后呆若木鸡的众人，眼神空洞，没有灵魂，发出了疑问。

叶凡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的叹息。

“赵长老，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同时控制这么多人，我可没那本事。”

“那他们怎么回事？”

叶凡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微笑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我‘控制’了他们，而是我‘控制’了你？”

“他们之前跪下臣服你的模样，只不过是映射出了你心中最真实的野心。”

“就像做梦一样，你想的多了，自然就会梦到这种场景。”

“荒谬！”

赵玄风激动地咆哮，牵动伤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老夫清醒得很，怎么可能被你所控？就算…就算老夫一时不察，被你控制，与他们何干？”

叶凡摇头一笑，不再解释，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拇指与中指随意地一搓。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嗡！！

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扭曲、荡漾、破碎！

四周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浩瀚无垠、死寂冰冷的宇宙深空！

脚下是虚无，头顶是永恒的黑暗幕布，点缀着冰冷、遥远、亘古不变的星辰。

没有空气，没有重力，只有绝对的真空和刺骨的死寂。

叶凡与赵玄风，就这样凭空悬浮在这片荒芜的宇宙虚空之中。

“啊！！”

赵玄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恐惧尖叫！

他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虚无！

低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抬头，是冷漠无情的亿万星辰。

巨大的失重感、宇宙的冰冷孤寂、以及自身渺小如尘埃的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灵魂都在恐惧中尖叫！

胸口的剧痛在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宇……宇宙深空？你……你怎么做到的？”

. 赵玄风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恐惧的看着神态自若的叶凡。

“瞬移宇宙？你……你是至尊？不！不可能！你才多大？绝不可能！”

他如同疯魔般喃喃自语，巨大的心灵冲击让他思维混乱。

过了好一会儿，仅存的理智回归。

赵玄风总算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不对！太安静了！”

赵玄风立刻左右环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没有星云流转，没有天体运行，连一丝宇宙尘埃的流动都没有！

这宇宙死寂得像一幅画！

“幻境！这是幻境！”

赵玄风猛地嘶吼出来，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住叶凡。

“你根本没带老夫离开蓝星，这一切都是假的，从老夫杀你的那一刻，就他妈全是假的，对不对？”

“告诉我，老夫什么时候中了你的幻术？什么时候？”

叶凡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孺子可教”的赞许表情，他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下来。

“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晚了点。”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从你即将偷袭我，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中了我的幻术。”

“怎么样，赵长老！”

“这个‘至尊美梦’，还满意吗？那么多人跪着喊你万岁，心里是不是爽翻了？”

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鄙夷。

“就是你这脑子啊，实在不太好使。”

“叫你自杀，你还真就捅自己心窝子？一大把年纪了，这点警惕心都喂了狗？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你……噗！！”

赵玄风被这赤.裸裸的羞辱气得急火攻心，一大口心头血狂喷而出，化作一片猩红的血雾。

他手指哆嗦着指向叶凡，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虚弱而断断续续。

“你……你放屁！老夫灵魂历经一转蜕变，岂是你这小辈的幻术能轻易撼动，定是你用了什么阴毒手段。”

“没错，这才是关键。若非你被张成坤那老魔头打得只剩半条命，灵魂动荡不稳，我还真未必能把你拖进来玩这么久。”

“可以额外告诉你，这招叫【镜花水月】，乃是首通原初副本的奖励之一，你死得其所。”

“镜花…水月！！”

赵玄风一愣，咀嚼着这四个字，面如死灰，眼中最后一点不甘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根贯穿身体的拐杖，感受着生命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的冰冷触感，巨大的绝望彻底将他笼罩。

叶凡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如同宣判。

“心脏被你自己捅了个对穿，能撑到现在，算你命硬。不过，也到头了。”

“还有什么遗言？再不说，可就真没机会了。”

赵玄风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疯狂，枯瘦的身体里似乎想榨出最后一丝力量扑向叶凡同归于尽。

但虚弱的身体如同灌了铅，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最终，所有的力气化作一声充满不甘与颓然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