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酒楼精心准备的晚餐,柳菲菲和白教授却没有赏光。
这让身为区委书记的蒲正杰愤怒不已,这也是他当领导以来,有人直接怼着他打脸。
“真是太过分了!”蒋亮一拳砸在墙上,跟着愤怒不已。
一旁高胜低声道:“人是铁,饭是钢。书记你一天都没好好吃顿饭,要不先吃点。”
蒲正杰怒目圆睁,转眼过来,凶怒的眼神让高胜不由后退两步。
接着轰隆一声,响起瓷盘碎裂轰鸣声音。
“吃你妈卖麻花。”
蒲正杰掀翻满桌菜肴,骂完转身下楼而去。
高胜眼珠上翻,双手发抖,身体突然一软,瘫倒在地。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他面前掀桌子,上次是李成阳,他还可以有情绪,这次却是他顶头老板。
以过往经验,他深知自己玩完了。
今天一天,他已经让蒲正杰心生厌恶,在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以后,怕是没有他的好日子了。
“宋秋实……”高胜咬牙切齿,自从宋秋实来到龙泉镇,原本按部就班的工作和生活,发生了剧变。
先是恒力被关,又是蒲正杰发火,这些都和他密切相关。
宋秋实就是原罪。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高胜眼神中充满愤恨。
“高书记你也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要不我让宋老板单独给你准备一份你爱吃的汤泡饭。”
周洪宇本是关心高胜身体,可高胜却抓起地上烂盘子砸了过来,划破了他脸颊。
“还吃个锤子。”
人在愤怒时,总想找个人撒气。
蒲正杰找高胜撒气,高胜找周洪宇撒气,可周洪宇找谁撒气呢?
他从纸盒中抽出一张卫生纸,堵住脸上伤口,默默走到高胜身旁,将其扶了起来。
“明天叫李成阳来,宋秋实不是要搞白龙湖引水工程吗?我就偏让他干不成。”
“好。”周洪宇点点头,随后又说道:“这个项目张哲江区长支持,若我们从中作梗,会不会惹来麻烦。”
“张哲江算个屁,平山区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蒲书记。他今天如此生气,那我们就给他准备一份解气的礼物,挽回老子今天丢掉的形象。”
高胜胸有成竹,阴霾的脸上露出怪笑,让一旁周洪宇感到有些瘆人。
……
柳菲菲带着方案回到京州,立即召开山水集团董事会议。
“刘助理,打开PPT。”
刘星连夜制作了PTT,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柳菲菲的意思。
董事会上柳菲菲,口齿清晰,言语铿锵,高度概括了龙家沟整体打造项目具体情况。
“这么一个小山沟沟,实在看不出有任何投资的必要,集团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坐在柳菲菲旁边的中年男子,言语讥讽,对这个项目嗤之以鼻。
“二叔,这个项目我亲自考察过,地方虽然偏远,但地域特色文化浓烈,只要加以挖掘和打造,未来一定是乡村文旅项目中的精品。”
“来,你们都说说。精品从何而来?我只看到穷山恶水。”
二叔柳勤宗是常务董事,除了柳菲菲父亲柳勤民,董事会基本都由他说了算。
“二叔,山水集团面临强大的外部竞争,亟需要一个精品项目重塑市场信心,这个项目规模不大,投资金额几个亿,又有省级专家白厚恩教授支持,实乃是一个小而精的项目。”
“哈哈。”柳勤宗毫不掩饰笑道,“菲菲啊,三十好几了,早点嫁人吧,别一天到晚尽做些白日梦。”
二叔平日里说话不这样,今天竟然当着董事们的面,让她下不来台,怎么会有如此转变。
柳菲菲心中疑虑,双手拳头不自觉紧握起来。
其他董事都唯二叔柳勤宗马首是瞻,柳菲菲无奈,只能中断董事会议。
回到办公室后,刘助理才告诉她,集团内部在传她父亲快不行了。
父亲柳勤民去年因为身体原因,退居幕后,基本不怎么过问集团事情。
从果城回到京州,直接来了公司,也没有回去看看。
听到刘助理说父亲快不行了,柳菲菲慌乱收拾好东西。
回到观澜尚品五号别墅。
柳菲菲母亲早故,父亲柳勤民后与秦澜结婚,育有一子柳东东,今年才12岁,小学六年级。
“东东,爸爸在哪儿?”
“姐,你回来了啊,爸在二楼,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咳嗽呢。”柳东东在亭中写作业,见她回来了,快速跑了过来。
“好,你去写作业,我去看看爸。”
柳东东很听话,从小情商就高,虽不是一个妈生的弟弟,但柳菲菲还是很喜欢他。
不过他妈,就例外了。
“呦,大小姐回来了。”秦澜站在二楼阳台上,阴阳怪气。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柳菲菲并没有理睬她,而是直接朝着父亲柳勤民房间走去。
推开门,屋内有股臭味夹杂着药味的怪味道。
“爸,你怎么样?”
柳菲菲推开门,朝着大床方向喊去。
“菲菲回来了?”
柳菲菲加快步子走到床边,才瞧见父亲脸色卡白,瘦了不少。
“爸,我才走了几天,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去果城之前,父亲虽有病,但精神还是不错,可没有这么严重。
柳勤民卖力坐了起来,手指悄悄指向天花板吊灯处。
柳菲菲意识到什么,不经意间抬头,瞧见有红光闪过。
“摄像头?”柳菲菲动了动嘴唇,并未发出声音。
柳勤民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床头柜上的杯子。
杯子里面还装着中药,不过杯中没有热气,应该是熬好的中药,送来没加热就倒在杯子中了。
家中两个阿姨,连药热都不热就端了上来。
想到这,柳菲菲心中愤怒。
不过思绪突然一转,一个想法瞬间冲进她脑袋。
父亲不是生病,而是有人给他下毒?
在得到父亲确认后,柳菲菲心中泛起阵阵杀意。
她低声问道:“是谁?”
柳勤民似乎有难言之隐,但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秦澜!
她的后妈!
柳菲菲猛然站起,准备冲向屋外,却被柳勤民拉住了。
她明白父亲叫她不要冲动,毕竟目前还没有证据。
当下重要的是给父亲解毒。
离开父亲房间,穿过走廊,来到阳台,秦澜正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蜜饯。
“我爸什么病?怎么不去住院?”
秦澜穿着一件紫黑色旗袍,脸上画着浓妆,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
“老 毛病了,请了京州数名专家,在家里会诊,这不药一直没停,说是吃一个月就好了。”
“一月能好?”柳菲菲掐住秦澜嘴巴,从背后拿出床头柜上的药碗,将剩余药水强行喂到秦澜嘴中,“那你也尝尝喝冷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