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
王义川才回到县政府。
办公室同事见他憔悴不已,纷纷前来询问情况。
但都被他厉声赶走。
周通宇得知王义川回来,安排自己联络员请王义川去办公室。
然而,王义川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竟然没有遵从周通宇的命令。
“什么?他小子发什么神经?”
连王义川都能忤逆他,这还得了。
周通宇拍桌站起,怒气冲冲来到办公室。
“王义川,怎么我还叫不动你了?”
王义川并没有如他所想,恭恭敬敬走到他面前认错赔罪。
而是呆坐在原地,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在问你话?”
办公室里其他同志,见周通宇发飙,纷纷撤出办公室。
躲在远处瞧着是怎么回事。
“周县长,我没事。”
王义川双眼无光,说话毫无力气。
看着王义川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周通宇嘴角抽搐。
他让自己联络员出去,并把门带上。
然后走到王义川身旁。
“出事了?”
不料王义川猛然站起,突然愤怒:“我都说了,我没事。”
周通宇没料到王义川敢如此对他说话。
竟被吓的一惊。
就在他准备更加严厉责问时。
办公室门突然打开。
市纪委侯东主任站在门口。
周通宇瞬间脸色突变,笑着迎道:“呦,侯主任怎么来了?”
侯东看了一眼屋里的王义川,陪笑道:
“周县长倒是勤勉,亲自指导干部工作。”
周通宇尴尬地笑着,径直准备走出办公室。
“王义川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这话,王义川身体开始发抖。
“侯主任,王义川同志是个本分人,你们带走他做什么?”
旁边周通宇立刻询问。
侯东主任冷笑一声。
“他本分,可有人不让他本分。”
这话已经很明显,周通宇也听进了心里。
他知道让王义川所做之事定是被发现了。
“小王,你随侯主任去调查。”周通宇极力向王义川展现自己眼神,接着说道:“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好配合调查。”
侯东主任又冷笑一声。
“请周县长放心,到了我那儿,他绝不敢说半个字的假话。”
周通宇强颜欢喜,心里却七上八下。
只能眼睁睁看着侯东将王义川从他面前带走。
待几人消失在楼道之处。
周通宇感到腿发软,用手臂撑着墙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下。
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次彻底完了。
以他对王义川的了解,王义川根本扛不住侯东这种老纪检的审讯。
只要王义川供出是他唆使,那么他的政 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这可怎么办?”
周通宇心急如焚。
……
张云在市 公 安局如实交代了自己如何拍照,如何利用多个账号,编造不实新闻以及与王义川之间如何交易等问题。
上交了王义川转账剩下的余额,以及剩余的底片以及视频。
事实清楚,纯属造谣诬陷。
侯东主任也未费周折,王义川也全部交代了情况。
于是联络了市公 安局,两个案子合并办理。
“严书记,可以询问周通宇了。”
侯东主任将一沓资料放在严书记桌上。
仔细瞧了瞧,严书记直摇头。
“没想到周通宇竟然会干这种事情。”
严书记犹豫一会儿,“这事,我们去给钱书记汇报一下。”
向县委书记汇报,自是当然。
侯东主任点点头,带着资料来到钱穆办公室。
看了卷宗,钱穆倒是异常平静。
“这样,把钱穆和宋秋实都叫到我这儿来。”
“好。”严书记立刻出去打电话。
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总得来说是革命同志内部的矛盾。
钱穆的意思是想居中调停。
这点侯东主任心知肚明。
不多时,宋秋实先来到办公室。
看了一眼侯东主任那明亮的眼睛,他瞬间明白自己没事了。
紧接着,周通宇也走了进来。
大家都盯着看。
还没等周通宇坐下,钱穆就将桌上案卷扔到他身上。
“周通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兄弟阋墙,自相残杀啊。”
钱穆面红脖子涨,气得身体直发抖。
而周通宇始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你知不道,这次舆 论对我们南溪造成多大影响,你这让是要毁了我们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成果啊!”
“我……我。”
周通宇开始哽咽,有话说不出口。
钱穆连忙厉声责问,直到声音嘶哑了才停下来。
喝了几口水后,钱穆将视线转到他们几人身上。
“这件事情,周通宇应该要受到惩罚。不过,通宇同志来了南溪县工作兢兢业业,对南溪县做了不少贡献,这点也应值得肯定。所以我想……”
钱穆看向他,“念在共事的份上,希望能够最大程度减轻其处罚。”
这话一出,侯东主任、严书记包括他自己也是感到惊讶。
周通宇作为县长,唆使人诬告同事,这罪名在足以开除其党籍。
一向稳重的钱穆,竟然会在这时候为周通宇说话。
“钱书记,除非宋秋实本人不追究,否则只有按照条例。”
严书记深谙党内法规,提出了减轻周通宇罪责的方式。
所有目光都看向他。
最终把这个问题交到他身上。
按照他心里想法,自然是按照法规条例办。
但刚才钱穆那些话,对他又有些触动。
他犹豫了一会儿。
转身询问侯东主任。
“你若不追究,南溪县委写一份材料提交市纪委,可行。”
他点点头,又看向周通宇。
周通宇感知到他的目光后,也抬起头眼睛看着他。
“对不起……”
周通宇身为县长,心里自然是有些骄傲。
并没有哭着向他求情,只是向他说了声对不起。
这时,钱穆走到他们两人中间。
“当初关停长荣集团时,你们两人配合默契,齐心协力将长荣集团这个毒瘤祛除,不知从何时起,你们却产生了矛盾。”
“糊涂啊,我们都是同一战壕的革命战友,有什么矛盾不能一起坐下来解决,非得要搞这些蝇营狗苟。”
这时候,钱穆有些大家长的风采。
“书记,秋实同志,是我心胸狭隘,破坏了我们班子团结。”
周通宇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钱书记都这么说了。
周通宇也认了错。
得饶人处且饶人。
宋秋实当着众人面说道:“这事我能过去,但山水集团柳菲菲柳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