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玉面色让一切如常,看不出什么来。
但元禄从小伺-候在太子殿下-身旁,多少还是能猜测一点的。
“殿下,女子总是羞于表达,还是要靠男子多猜。”
他这一句话,倒是说到白景玉心里去了。
他抬眼看向元禄。
没想到这奴才,还真是给他想出了个好主意。
“你去查查······”白景玉对元禄吩咐了几句。
元禄很快就退出殿外。
云锦阁的浮光锦价值千金,但云锦阁还有一样东西,是千金难求的,那便是云锦阁的镇阁之宝。
鲛人纱。
波光粼粼,穿在身上轻盈如水。
谁都知道,云锦阁的鲛人纱,轻易动不得,虽说做成衣裳定是美妙绝伦。
但谁敢想,能千金难求的鲛人纱穿在做成衣裳穿在身上。
就连温菱也没想到,白景玉竟是送了件鲛人纱做的衣裳给她。
她只是看着那如海水般的蓝色衣裙,就知是价值不菲,就算在皇宫里她都没见过谁人穿过。
“穿上试试吧!”白景玉见她把衣裙拿手里,迟迟没有穿上的意思,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温菱还是照做了。
她进到内殿,把衣裳换上。
这衣襟缀以珍珠缝制,暗纹绣鲛人逐-浪,袖口微透如蝉翼,光影流转间若隐若现鳞光。
裙摆层叠似潮汐涌动,行走时步步生涟漪。
若是别人穿上,怕是压不住这衣裳的鳞光,唯有温菱才能配的上这鲛人纱。
这是白景玉心中的第一想法。
从内殿走出的美人,宛如凌波仙子下凡,晃的人失神。
“喜欢吗?”白景玉的视线,始终不离温菱。
温菱点头:“喜欢。”
她发自内心的一笑:“这绸缎穿上身上像是水做的一般。”
“我想了好久,要送你什么好,还是觉得,这鲛人纱最适配你。”
他本是想送温菱,喜爱的浮光锦的,却觉得那浮光锦配不上他菱儿的貌美。
“这是鲛人纱做的吗?”
温菱从前对着鲛人纱有略有耳闻。
传说是深海鲛人制作出的千年霓裳。
这说法虽然夸张了些,但这鲛人纱却是难求,不然也不会被云锦阁做为镇阁之宝。
上一次听闻谁拿这鲛人纱做衣裳,还是玉贵妃。
“殿下是如何得来的。”
温菱有些好奇,白景玉的来这鲛人纱,不应当是送给皇后娘娘吗?
“你喜欢,就拿来了”白景玉用指腹轻蹭着温菱的脸颊:“哄你高兴的,你喜欢就是最好的。”
温菱抿起唇-瓣,面颊羞红。
白景玉倾身凑近她:“喜欢吗?”
温菱浓密的长睫蝴蝶振翅般,颤动一下:“喜欢。”
“消气了吗?”
“我本就没生殿下的气。”
她就是想让白景玉对自己说两句好听的。
可白景玉这个人,总是这样。
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却不说出来。
“那怎么这几日都不理我”白景玉牵上温菱的手:“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
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撒娇功夫。
但对温菱却是管用。
高位者哪怕一瞬间的卑微,都是让人难以狠下心来的。
“我没有不理殿下,菱儿让殿下费心了。”
白景玉眸底是得逞的暗光。
他就知道,他的菱儿最是好哄。
不过也得小心呵护这才是,要不这般好哄的菱儿,要是被人给欺负了,或是拐走了可就不好了。
把温菱哄好的白景玉是一刻都离不开温菱的,连批阅奏折时,都抱着人不放手。
坐在他怀中的温菱,摸着自己身上的鲛人纱出神。
她之所以知道这鲛人纱,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温浅一直很想用这鲛人纱,为自己做一件舞衣。
当时她还在丞相府中时,也是在一次温浅回府探亲时无意间听到的。
温浅的舞姿可说是冠绝京城。
自她嫁入东宫后,白景玉对温浅都是淡淡的,只偶尔宠幸几次。
温浅便想到了以舞姿来俘获白景玉的心。
恰好又听闻鲛人纱穿在身上,更显女子貌美。
“殿下”温菱轻唤一声。
白景玉从奏折上收回眼神看向她:“怎么了。”
温菱环住白景玉脖颈:“殿下送了菱儿这样好看的衣裳,菱儿想明日穿着她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可好。”
她就是想看看,温浅到时候,会被气成什么样。
这样的小事,白景玉怎会不答应她。
就算是一眼看出温菱的小心思,他也觉得无所所谓。
“你想穿去哪都随你,只是去给太子妃请安,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去,要是谁敢对你说重话,便跟我说。”
他最怕,温菱把委屈藏在心里。
到时候又该偷偷哭了,可别哭坏了身子。
“殿下就不问我为何,要穿着它去给太子妃请安吗?”
温菱不相信白景看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开心便好,只要你开心,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白景玉眼神说不出的温柔:“我只怕你不悦。”
他说的是真心话。
温菱前世不敢去试探白景玉对她纵容的底线,到底在哪。
但她还是能感觉的出来,在白景玉的心里,她比东宫的任何女子都重要。
温菱想,这个人对她的好,到底是仅限于东宫,还是更多。
这一世,她想要试探白景玉对她的底线到底在哪。
“就算菱儿欺负别人嫔妃,殿下也不怪菱儿吗?”
“为何要怪你”白景玉浅笑:“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做主。”
“还是说,你怕我是在跟你说假话。”
温菱摇头。
她只是怕,白景玉说的无关紧要的人,不包括温浅。
温浅不仅是太子妃,还是白景玉跟丞相府之间,联系合作的纽带。
丞相府效忠于白景玉,温浅嫁给白景做太子妃,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温菱知道温家打的是什么算盘。
温浅做了侧妃,日后的皇后。
要是在生下一个嫡子,那这个孩子,便会顺理成章被封为太子。
流着温家一半血脉的太子。
就算是百年后,温家在朝堂上的地位,都无人敢去动摇。
这也是为何,温菱不敢轻易跟温菱撕破脸皮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