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很开心,因为他可算见到活钱了。
作为一个服装厂一把手,他现在却都快揭不开锅了你敢信?
这年头服装厂这种实业按理说应该还是挺好干的才对。
但是这三年口罩可实在是坑死人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段日子,终于寻思生活能好一些了吧。
又给你来了个经济下行。
还好,李老板前些年靠着承包校服有些家底,寻思还能撑一阵。
结果好不容易熬到今年,关税战争了。
这下李老板是真完蛋了,本来这钱就不够,全指着外贸活着呢,一下子就萎缩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李老板也想救厂,开始四处找路子,做c服,出新款,总得让手底下这帮人活着吧。
他一个当地模范企业,不敢随意辞退员工啊!
要不人家拿着身份证一举报夸夸就完蛋了。
终于,就在昨天,他终于迎接到了属于他的女神。
海青兰其实和他很早之前就认知。
毕竟他承包校服的时候,作为附近学校的宿管,海青兰经常和他接触。
可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太太竟然一下子要了一个百万级别的大单子!
这个单子放在前几年,他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这几年,他连电话都得亲自打。
生怕这个老富婆跑了。
因此,他严格的监工着手下的生产线,严格按照海青兰的要求。
衣服的下摆要做长,外面要不设置内兜,只在里面设计内兜,金属扣子在的那一侧也要加长,做成军大衣的款式..
李老板越看越觉得这个设计实在是离谱。
好好地中学生校服,设计的土不土洋不洋的,还非来个仿照汉服的右衽设计,你这么长的衣衫下摆,怎么跳跃打篮球啊,看着不奇怪吗?
而且他怎么不知道当地还有个叫清源的中学呢?还要在背后线绣,烫花还不行。
不过客户的要求就是一切,在他的日夜赶工下,第一批三百件衣服已经赶了出来,送到了海青兰在天豪富园的别墅。
然后就被海青兰用那个大的能烤一头全牛都富裕,读作烧烤架写作焚化炉的物件直接烧到了张永春那边。
穿在了这些山民身上。
而之所以不选择继续买保安制服了,一个是价格问题,另一个也是因为..
现代人的身高太高了啊!
这事也怪张永春实在是有些高估了这年代老百姓的平均身高。
要知道,就算这年代北地百姓个头偏高在全国有名,可是能达到一米七以上的,也到不了一半。
从小就营养不良,能高到哪去。
因此这些本来给大人设计的保安制服反而有些不太合适。
反而是这些中学生的校服,论起大小和形制来,穿在这群山民身上简直是天作之合。
正好,还能和护商队分开。
因此,这批山民就穿着和现代上千个某某中学都极为相似的秋季校服荣归故里了。
而这件衣服带来的影响,就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
“这…这…”刚才质疑的老汉指着牛大亨,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枝。
“大亨?你…你这穿的啥?脸…脸咋这么干净?跟换了个人似的!”
“是啊!王叔!你…你这气色…”
另一个妇人看着王老汉,又看看李寡婦和她孩子手里的烧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归来的山民们被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后怕,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感激:
“是真的!都是真的!”
牛大亨的声音如同破锣,震得山坳嗡嗡响。
“俺们刚到镇口,差点被兵丁捅了窟窿!幸亏白牛兄弟说是清源商号的人,那些兵丁立马就变脸了!点头哈腰放俺们进去!”
“进了盐铺,东家…东家简直是活神仙!”
三木头抢着说,眼中满是敬畏。
“他手底下有个唱傩戏的大白人,拿出一个会喷白雾的小罐子,对着俺们身上‘呲呲’喷了几下,说是什么‘驱邪’!
完了那味道怪好闻的!
然后就把俺们领到一个大白房子里!”
“那大白房子里有机关!”
李寡婦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脸上还残留着惊惧和羞赧。
“一拧开墙上那个玉疙瘩,就哗哗往外冒热水!热乎乎的热水!像下雨一样从头顶浇下来!
完了还给了俺们一袋子搓起来会发热的驱邪粉,让俺们使劲搓!
那水…那水都是黑的啊!流下来跟墨汁似的!”
“洗完澡出来。”
王老汉接口道,声音带着哽咽。
“就有人给俺们发了这身新衣裳!这料子,厚实!暖和!还有这鞋,踩在地上跟踩着棉花似的!
东家…东家还让人给俺们端上了热乎乎的肉汤和管够的大白馍馍!那肉汤…那油花…那滋味…”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罐,仿佛在告诉地下的父亲:
儿带您回家,有指望了!
“东家说了!”
打着旗的何铁柱最后站出来,声音洪亮,带着无比的骄傲和笃定,目光扫过所有留守的、已经被震惊得麻木的山民,最终落在巨石上那个缓缓站起身、眼中同样充满巨大震撼和释然的李半车身上。
“东家说了!只要愿意下山的,都是他清源商号的兄弟!这衣裳,这饭食,只是开始!好日子,在后头呢!”
“轰——!”
留守山民心中最后一丝疑虑,被这活生生的、焕然一新的“证据”彻底碾碎了!
看着眼前这些脱胎换骨、吃饱穿暖、连指甲缝都洗得发白的同伴;
听着他们描述的那神奇的“驱邪”法术、那能喷热水的仙宫、那厚实暖和的宝衣、那油汪汪的肉汤和管够的白馍…
再想想李半车以命相托的决绝…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所有人心防!
“东家…仁义啊!”
“这…这简直是活菩萨!”
“下山!俺也要下山!”
“带上俺!带上俺全家!”
山坳里爆发出震天的哭喊和狂热的呼喊!
所有人都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巨石上李半车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感激!
是他!用命给他们赌回了这条活路!
是他是他就是他!
李半车站在巨石上,晚风吹拂着他身上那件依旧破旧的兽皮袄。他看着下方群情激昂、争先恐后要下山的乡亲,看着那些焕然一新的同伴,再想想山下那位“气虚”却手段通神、慷慨到不可思议的年轻东家…
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难以言喻的敬畏感,如同脚下的山峦般坚实,重重地撞在他的心口!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冷和人群热气的空气,缓缓地、无比郑重地,对着山下福兰镇的方向,深深弯下了他那从未向任何人低过的、如同山脊般刚硬的腰杆。
东家!
我李半车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您的了!